長達 15 年的衰退期:正在萎縮的自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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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Sylvain Lefevre/Getty Images

伴隨著中俄崛起,冷戰結束以來,由西方民主國家主導的世界秩序受到嚴峻挑戰。2014 年,美國外交關係協會(CFR)出版著作「民主在退潮」(Democracy in Retreat),警告民主正在衰落,希望讀者思考民主制度的出路。6 年過去,情況未有好轉,很多本來民主的社會變得專制,同時很多專制國家走向更獨裁。「自由之家」最新報告就顯示,全球民主已經連續 15 年倒退。

國際人權監察組織自由之家在 3 月 3 日發表「2021 年全球自由度調查報告」。自從 1973 年起,自由之家就每年一度發表相關報告。他們擁有專業研究團隊,並會透過當地學者、非政府組織和媒體夥伴搜羅資訊。報告分析了 195 個國家及 15 個自治領土中,人民的政治及公民權利狀況,並細分選舉、政治多元化、市民政治參與、政府運作、個人言論及表達自由、法治制度等 25 個不同範圍。

華文媒體集中報道台灣表現優異,有 94 分,位屬全亞洲第二,同時關心香港評分再度下跌,低見 52 分,自由度比科索沃和布基納法索還要差,而中國更加只有 9 分,被評為不自由國家。報告點名提到中國是世上人口最多的獨裁國家,在 2020 年,北京政府對內嚴格審查資訊,對外散播假新聞;報告又指責中國當局踐踏香港的自由和司法獨立,又把侵犯人權的做法輸出境外。同時,中國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霸佔一席後,對多國人權問題視而不見,加速民主倒退。

除了中港台的情況值得讀者關注,「自由之家」亦點出兩個令人憂慮的現象。首先,2020 年已經是全球民主連續第 15 年倒退。在 1988 年到 2005 間,全球不自由國家比例由 37% 下跌到 23%,自由國家比例就由 36% 升到 46%。2003 到 2005 年,格魯吉亞、烏克蘭和吉爾吉斯先後爆發革命,推翻獨裁者,但民主浪潮自此就無以為繼。2006 年,有 59 個國家民主倒退,56 個進步,全球正負值為 -3,之後,全球正負值一直維持負雙位數。

而論民主倒退的規模,2020 年更是後冷戰後最嚴重,正負值低見 -45,多達 73 個國家經歷民主衰退;轉換成人數的話,即全球有近 75% 人口正活於民主倒退的國度。其中擁有 13 億人口的印度本來被評為「自由國家」,但就被下調至「部分自由國家」。過去一年,印度多次爆發示威,總理莫迪加強打壓反對者,惹來警暴爭議。而在抗疫期間,移民工的人權狀況也深受外界關注。報告憂慮印度不再是民主世界的夥伴,自身也正步向專制主義。

宏觀來看,武漢肺炎肆虐各國,很多政府都訴諸極端手段,如大規模監控、限制集會及出入自由。部分民主國家會嘗試以合乎相稱性的方式推行抗疫措施;而報告點名委內瑞拉和柬埔寨以防疫為由,打壓異見人士。同時,民粹主義興起,有民主國家政治領袖以假新聞來爭取支持,令社會愈來愈兩極,損害民主質素。例如,經過過去一年的示威浪潮,美國的分數也見下跌,雖然依然被劃分為自由國家,但分數就跟法、德等傳統民主國家拉開距離,更接近羅馬尼亞和巴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