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普京視為外國代理人:獨立媒體墨杜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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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前 Lenta.ru 主編季姆琴科在拉脫維亞首都里加成立墨杜薩;圖片攝於 2015 年。 圖片來源:路透社

獨裁政府要鎮壓反對聲音,其中一環是要令媒體滅聲。俄羅斯總統普京近年大搞個人集權清洗公私營媒體,抓捕調查記者。4 月 23 日,普京政府再進一步,把知名的俄文獨立媒體「墨杜薩」(Meduza)定為外國代理人(Foreign Agent),意圖進一步箝制言論自由。歐盟對此表示深切關注,並否認墨杜薩是其代理人,而墨杜薩就計劃進行司法抗爭,但直認成功機會渺茫。

墨杜薩的故事要追溯到 2014 年,當時人氣網媒 Lenta.ru 是俄羅斯博客界最常引用的新聞網站,一直致力披露社會真相。可是當年 3 月,網站東主、俄國富商兼普京盟友馬穆特(Alexander Mamut)突然解僱主編季姆琴科(Galina Timchenko)在內的 30 多名新聞部職員,有指是因為不滿新聞部報道烏克蘭革命的手法。最後,近 70 名 Lenta.ru 員工集體請辭,以聲援季姆琴科和抗議新聞審查。

季姆琴科和大約 20 名前 Lenta.ru 記者一直低調籌備新計劃,輾轉落戶到鄰國拉脫維亞首都里加,在同年 10 月成立獨立新聞網墨杜薩。由於基地設於境外,墨杜薩總算擺脫俄羅斯政府的控制,團隊不單刊登自家製報道,也會轉發其他俄羅斯獨立媒體文章,以聲援被政府打壓的國內同業。墨杜薩設有網頁版和程式版,到後來更增設英文版,題為「今天,真正的俄羅斯」(the real Russia, today),以抗衡俄羅斯國營英文頻道 RT 電視台(前稱 Russia Today)。

墨杜薩在拉脫維亞註冊成公司,季姆琴科是創辦人兼唯一股東,她向路透社表示。由於墨杜薩是網媒,所花的啟動資金不多,只由季姆琴科幾位沒有政治背景的國內外朋友協助墊支,因顧慮友人的人身安全,她拒絕透露他們的身份,只澄清沒有收過流亡大亨霍多爾科夫斯基(Mikhail Khodorkovsky)的援助。墨杜薩成立短短半年,就吸引了每月 250 萬名不重複訪客(Unique Visitor)。

發展到 2021 年,墨杜薩已經是十大最常被引用的俄文網站之一,在社交媒體轉發榜更加排名第一,也因此成為了政權的眼中釘,被普京政府定為外國代理人。這條外國代理人法案源於 2012 年,主要規定接受外國援助和參與政治活動的非政府組織,要標示自己為外國代理人,並定期作帳目審核;後來法案經過多次修訂,將受海外資助的媒體甚至個人博客也包含在內。如果違反申報條件,俄羅斯政府有權即時終止相關活動。墨杜薩這次被定為外國代理人,據其所指,今後位處俄國境內的相關撰文者將要向政府定期申報,有可能動輒得咎,撰文時更多制肘;俄國令人民相信墨杜薩是「國家敵人」,則令情報提供者卻步;而要在網站每一頁報道加上聲明,亦會趕走廣告客戶,直接動搖公司收入來源。總編輯 Ivan Kolpakov 坦言,對於墨杜薩的下一步甚至是未來,他們也毫無頭緒,更直指:「可以肯定,當局的目的是要謀殺墨杜薩。」

人權觀察曾批評該法律嚴苛,旨在妖魔化一些獨立非牟利組織。2017 年,俄羅斯政府已把「自由歐洲電台」(Radio Free Europe)的俄羅斯分部定為外國代理人,規定電台在每篇文字報道加上長長的聲明,影片則要附加長達 15 秒的字幕聲明,親政府陣營會時刻留意電台有沒有違反規例。最終電台接到 400 宗投訴,被政府罰款近 100 萬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