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金蒙娜麗莎:藝術複製品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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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蒙娜麗莎」複製品。 圖片來源:Sina Schuldt/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名畫蒙娜麗莎是無價瑰寶,那名畫複製品又值多少?本月 11 至 18 日,一幅 17 世紀的蒙娜麗莎複製品「赫金蒙娜麗莎」(Hekking Mona Lisa),將在佳士得網上拍賣,估計售價可達 20 至 30 萬歐元。英國諾定咸大學藝術史副教授 Gabriele Neher 就在 The Conversation 網站撰文,解釋「赫金蒙娜麗莎」價值何在。

1950 年代,古董商人赫金(Raymond Hekking)以約 3 英鎊價錢,從法國尼斯一位藝術品經銷商處購入上述複製品,「赫金蒙娜麗莎」因而得名。Neher 表示,達文西的「蒙娜麗莎」一向有很多複製品,但甚少複製品的歷史故事能比「赫金蒙娜麗莎」更令人著迷。而且,該畫反映出幾個世紀以來,人們對原創及仿製藝術品的感知價值(perceived value)變化。

「赫金蒙娜麗莎」的故事,可從 1911 年 8 月法國羅浮宮職員 Vincenzo Peruggia 偷走「蒙娜麗莎」談起。名畫失蹤兩年後,Peruggia 試圖將之售予該畫「故鄉」意大利佛羅倫斯的烏菲茲美術館(Galleria degli Uffizi),美術館總監 Giovanni Poggi 確認為真品後報警,「蒙娜麗莎」亦於 1913 年重返羅浮宮。

「赫金蒙娜麗莎」。 圖片來源:Christie’s

時至 1963 年 1 月,「蒙娜麗莎」在美國華盛頓及紐約巡迴展出。就在媒體關注即將開始的展覽之際,赫金矢言,從羅浮宮準備運往美國的「蒙娜麗莎」並非原作,自己手上的畫作才是真品。為此,赫金策劃引人注目的媒體宣傳活動,除了邀請媒體仔細檢查名下畫作,更製作影片宣傳。不過 Neher 指,「赫金蒙娜麗莎」最終被鑑定為 17 世紀早期匿名的「達文西意大利追隨者」仿作。

爭議弭平,那「赫金蒙娜麗莎」價值何在?Neher 解釋,對 16 至 19 世紀的近世收藏家而言,藝術品的價值,未必在於作品是否由藝術家本人製作,他們亦重視標誌性畫作的複製品。她補充,畫作在歷史上數量較少,而且人們必須前往藏畫地點,獲擁有人同意方能察看,增加觀賞難度。故即使僅擁有複製品,也是地位、特權的象徵,為收藏家帶來重要的文化榮譽。

Neher 又指,往日不少作品其實並非出自單一藝術家之手,而是藝術家於作坊內,在助手輔助下完成。她認為這些作品同樣與藝術家本人有關聯,亦是一種價值。過去的創作環境,加上這些複製品為人手製作,以致每個版本都有獨特之處。

至於現代網上複製、攝影、絲印等技術,又能否製作出具一定價值的藝術複製品?Neher 就把手工與機械藝術複製品區分開來,並引用已故德國哲學家 Walter Benjamin​ 在文章「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The Work of Art in the Age of Mechanical Reproduction)的見解,指原始藝術品有不可複製、不可模仿的獨特「靈光」(aura),機械沒有,因此價值會減低。

Benjamin​ 強調,藝術品具有「藝術本真性」(artistic authenticity),使之變得重要,因為這解釋了為何當初會有人僱用藝術家創作相關作品,以及藝術家為迎合買方需要所扮演的角色。Neher 認為,擁有獨特故事的「赫金蒙娜麗莎」,符合 Benjamin 的概述,體現其獨特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