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兒:Time —— 關於監獄、罪與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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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迷你劇 Time 中,主角 Mark 一直對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未能釋懷;圖為劇照。

BBC 最新的三集迷你劇 Time,關於監獄,關於罪與罰的故事。

Sean Bean 飾演的 Mark 初進監房,努力適應環境之餘,仍一直介懷自己所犯下的過錯,常常在睡夢中驚醒;Stephen Graham 飾演的 Eric 則是個「做好份工」的監獄職員,卻因為保護兒子而被囚犯威脅。以監獄為題材的電影電視屢見不鮮,寫監獄的生活、囚犯恩怨,牆內發生的事情總是令人好奇,也是展示絕對權力的場所,衝突特別多,戲劇元素豐富。而再深層次的,就是對司法制度的控訴,罪與罰的探討。Time 基本上集齊以上元素。Mark 原本是個教師,跟其他囚犯自然是兩個階層,被欺凌也是意料中事,那些吐口水、飯堂搶食、打架,然後又會有善良的囚友替他出頭,這些情節,我們在港產片及 TVB 電視劇也看得多,不過 Time 卻不戲劇化,一切點到即止。至於掌握權力,囚犯的「Boss」Eric 沒有被描繪成惡魔,也沒有特別善良,只是個努力維持監房秩序的人,雖然有點同情 Mark,但也沒有特別投緣,故事亦沒有聚焦於兩人的關係上。這一主一副的角色,帶出了關於罪惡的種種。

Time 對於監獄情節並不戲劇化,一切點到即止;圖為劇照。

劇名為 Time,時間在監獄自然是另一種概念。故事以 Mark 的監禁期為主軸,從第 1 天到重獲自由的第 730 天,解除了對肉身的囚禁,卻解不了心靈上的困苦。Mark 因醉酒駕駛而導致他人死亡,他在獄中多次嘗試寫信給死者遺孀道歉,對方一直拒絕接收其信件,直至出獄後,Mark 依然沒有放棄,以最真誠的方法尋求原諒,對方說:「I have tried and I can’t. But I’ll keep trying.」以此作結,贖罪與寬恕,這些人性中最真實的情感,才是劇集的核心。

劇集出街後好評如潮,編劇 Jimmy McGovern 寫過不少 crime series,導演 Lewis Arnold 拍過的 Broadchurch 及 DES 皆為類似題材,自然是手到拿來。短短 3 集的故事既寫實又不失戲劇元素,保持英劇一貫的含蓄低調,卻是寓意深長。Sean Bean 和 Stephen Graham 的表演亦精彩萬分,各安其位,誰也搶不了誰。看到不少評論和觀眾留言,都說令人看得辛苦,當然題材與調子都是沉重的。身處香港,透過此劇窺探英國監獄的狀況,那個有食物、有電水煲,甚至有電視的監倉;囚犯排隊打電話與親友通話;親友探監時圍著一起傾談、互相擁抱,相信這些細節都是真實情況。外國人看在眼內,訴說要改善這些制度,我們看到的,不只跟從前港產電影電視所描繪的有明顯出入,以至跟近日在社交媒體上看到的真實坐監記相比,難道外國的月亮真是特別圓?更不用說 Mark 能申請出外參加至親的喪禮,怎麼這麼熟口熟面?在現實比創作更荒謬的年代,Time 還是令人看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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