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數字,每年大約有 130 萬人死於交通意外,是 5 至 29 歲年齡組群的頭號殺手,另外有 2,000 萬到 5,000 萬人受傷。城市規劃師一方面要維持道路交通流量,支撐經濟發展,另一方面也要照顧社會各人的安全,避免交通意外發生,是十分艱鉅的任務。彭博社報道,美國猶他州正採用一套不同的思維,成功減低交通意外,秘訣是在規劃時,要勇敢考慮人有犯錯的可能。
美國是交通意外最嚴重的其中一個發達國家,當地一年超過 3.8 萬人死於交通意外、440 萬人重傷,所引致的直接和間接損失多達 8,710 億美元。專家普遍認為問題之所以如此嚴重,是由於交通基建管理不當、立法及執法不力、事後救援不善等等,當然還有道路使用者妄顧他人安全等個人問題。過去,政府的做法是培養市民大眾正確的道路安全觀念,例如要小心過馬路、扣好安全帶、不要醉駕超速超載,但現實生活中往往知易行難。
2017 年,美國猶他州就作了一個小改動,當時州長 Gary Herbert 收緊司機合法的血液酒精濃度,由 0.08 下調至 0.05,水平為全美國最低。有趣的是,州政府沒有為此大肆宣傳,執法亦不見得更加嚴厲,不單拘捕數字沒有上升,根據 2019 年一項調查,受訪的好酒者中近半不知道新法例的存在。可神奇地,法例實施一年後,當地無論是交通意外傷者數目、撞車事故數字,抑或是醉駕個案皆全面下降;更奇怪的是猶他州的酒精銷量仍持續上升。
關鍵或者在於,猶他州實施法例前不久曾展開道路改革,加設路面巴士專線和巴士服務班次,又向州立大學學生提供免費交通。一般而言,政府發現政策風險時,會以教育和規訓方式矯正市民的不良習慣。然而,猶他州政府就跟隨截然不同的思維,向所有人(包括醉酒和濫藥者)提供一套恆常、可靠、便捷的回家方式。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公共衛生教授 Susan Baker 贊同做法,認為當政府所設的底線是要令醉酒者都感到安全,那麼所有人都會安全。
Baker 的大半個學術生涯,都專注於如何令最脆弱的群體可以更安全。例如,她是首批提倡加裝兒童專用車座的學者,該設計大大降低兒童乘客於車禍中受傷的機率達 80%。兒童車座無法糾正司機行為,但就保障乘客。其實,現實世界中我們不難找到類似做法,例如緊急煞車器、自動酒精偵測儀、車速警報系統等等。猶他州政府跟隨相同的邏輯:與其把醉駕只視為人為錯誤,不如集中資源保障大家安全。
當然,猶他州不是唯一的例子。在鳳凰城,居住在輕鐵附近的居民,醉駕比例通常會較低。1999 年,華盛頓的地鐵服務延長到深夜後,專家發現地鐵站附近的居民飲酒量增多,與此同時醉駕比率反而下降。彭博社評論呼籲,我們要接受人有犯錯的可能,與其把問題訴諸於個人責任,倒不如想辦法令大家都可以有一個安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