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高鐵 HS2,為何變成超支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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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Vuk Valcic/SOPA Image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

2012 年,英國政府宣佈分階段建造「2 號高鐵」(HS2),以打通北至曼城、東至列斯、南至倫敦的高鐵網絡,由倫敦到曼城的交通時間將大幅削減至一小時。然而,HS2 一直面對嚴重超支問題。首相辛偉誠(Rishi Sunak)一再表示希望處理 HS2「失控」的成本,終於在 10 月 4 日保守黨大會演講,正式宣佈叫停 HS2 連接伯明翰至曼徹斯特的段落。然而,問題或許不能立即解決。

外界估計,整個 HS2 計劃總建設成本高達 1,000 億英鎊,可是政府從來沒有確認過有關數字,甚至沒有正式納入過 HS2 預算。前首相約翰遜(Boris Johnson)曾委託進行評估報告 Oakervee Review of HS2,洩露的報告草案便預計成本會達到 1,060 億英鎊。為了控制成本,政府已經在 2021 年放棄 HS2 東部段、通向列斯的計劃,務求把總預算壓到 960 億英鎊以下。不過除非進一步削減計劃規模,否則 HS2 幾乎肯定會在 2023 年突破 1,000 億英鎊大關。

以 2019 年的價格水平計算,政府在 HS2 項目已經花費的金額大約為 247 億英鎊。當中購買 HS2 原定路線上土地和房產的總花費為 34 億英鎊,單單從克魯(Crewe)到曼徹斯特就購買了 400 多幢房屋。另外,約 23 億英鎊用於第二階段的預備工作,如收購土地和財產。這筆錢平均花在 2A 階段(通往克魯)、2B 階段(通往曼徹斯特)以及先前的東部路段上;同時,政府要尋找之前取消東部段後,由伯明翰到列斯之鐵路走廊的改善方案。

由於整體通脹,建築材料價格增長率在去年 6 月高達 26%,當時 HS2 正網羅鋼材和鋼筋混凝土,以進行倫敦到伯明翰之間的土木工程。除此之外,勞動力成本也迅速上升,光是克魯到曼徹斯特的路段便直接僱用大約 17,500 人。一方面,這牽涉到人力成本的考慮,但同時就業前景變得不明朗,HS2 計劃成為很多人的救命草,整個建築團隊包括超過 3,000 名之前失業的人,以及超過 1,000 名通過學徒制度入行的人。

HS2 成本「失控」,除了建築和勞動力成本持續上升,部分也歸咎於管理問題。整個 HS2 有限公司有 43 人年薪超過 15 萬英鎊,其中前行政總裁 Mark Thurston 去年年薪為 67.6 萬英鎊。在坐享高薪的同時,管理人員優柔寡斷亦推高價格。工程延誤已經增加施工成本,鐵路藍圖一改再改,亦令到某些車站要更改設計。其中位於倫敦市中心的尤斯頓站,其本來價值 1 億英鎊的初始設計圖要報銷,成本預算也由 26 億英鎊上調至現在的 48 億英鎊。

尤斯頓站或許是整個 HS2 計劃和英國困境的一個寫照。眼看成本不斷上升,但又已經拆除周圍地區的數百棟住宅,商戶要搬走、綠化地被破壞。「衛報」引述一份公共帳目委員會報告指:「政府在修訂車站設計後,仍然不清楚它試圖實現甚麼東西。」而即使辛偉誠取消曼徹斯特段,交通部估計 HS2 通車時間也要由本來的 2033 年,大幅推遲至 2040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