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普京富商 —— 口裡說愛國,資產很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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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普京訪問烏茲別克,盧克石油時任總裁 Vagit Alekperov(左)同行,他被揭在英屬處女群島註冊公司進行數億美元投資及放貸。 圖片來源:Mikhail Svetlov/Getty Image

普京入侵烏克蘭當日,曾經召見 37 名親政府富商,確保他們鼎力支持。但「華盛頓郵報」調查證實,這班富商口裡說愛國,實情過半都利用離岸公司匯款出國,多年來規避俄羅斯政府監管,甚至可能避過歐美的經濟制裁。

當日所有受邀富商都是俄羅斯經濟中流砥柱,當中有 14 人名列富豪榜,旗下企業涉及俄羅斯主要業務,如石油、天然氣、銀行及化工,過去 20 年間,部分富商與普京過從甚密。根據消息,普京在開戰日向他們表明,對烏克蘭軍事行動是「必要措施」,又預告他們可能面臨美國和歐盟制裁,「我們都了解自己身處甚麼樣的世界」。

「華盛頓郵報」翻查潘朵拉天堂文件資料,發現普京召見的這些富商,過半與離岸公司有直接聯繫,或者通過近親取得間接聯繫,以此處理數億美元交易、進行金融投資、發放貸款和建立家庭信託。另外,之前提供予國際調查記者同盟(ICIJ)的機密文件,證實至少 21 名富商或其近親,在 2007 至 2018 年間持續匯款到英屬處女群島、塞浦路斯或其他避稅天堂。

2 月 24 日,俄羅斯對烏克蘭開戰當日,普京召見商界領袖交代情況。 圖片來源:路透社

離岸公司保障富商免受稅務機關及其他部門調查,如今更可避過歐美的經濟制裁 —— 37 名普京召見的富商當中,只有 2 人沒有落入美國、英國及歐盟的制裁名單。根據研究,多達 1 萬億美元的俄羅斯財富存放在離岸公司,佔俄羅斯經濟相當大比例;俄羅斯富豪存放海外的資產,與全國人口的國內資產總值相當。

縱然普京多年來公開打擊資金「離岸化」,把離岸公司直接等同避稅和洗錢工具,有專家卻指出,普京不但默許這種做法,還以此發大財。美國財政部恐怖主義與金融情報辦公室高級政策顧問 Julia Friedlander 提醒,普京默許其緊密圈子淘空國家及國有企業資產,資金最終都會轉到離岸公司。

成立離岸公司的用途

盧克石油(Lukoil)前總裁 Vagit Alekperov 是普京召見的富商之一,他成為英國制裁對象後,上月正式辭退公司職務。潘多拉文件卻發現,他擁有投資和貸款達數億美元的離岸公司,在英屬處女群島註冊的 Topaz Opportunities Ltd. 曾經向北美洲國家伯利茲一家公司投資 1.3 億美元、放貸 6,000 萬美元,再向英屬處女群島另一間公司先後貸款 2.37 億美元。

俄羅斯第三大銀行天然氣工業銀行(Gazprombank)主席 Andrey Akimov,被揭在英屬處女群島擁有最少 8 間公司,其中一間資產總值 3.6 億美元,為莫斯科地產項目融資;另一間公司有 8,000 萬美元投資,由他的親密伴侶兼藝術家 Marianna Chaykina 共同擁有。

潘多拉文件又顯示,最大銀行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Sberbank)行長 Herman Gref 透過成立離岸信託管理公司,資產總值超過 5,400 萬美元;約莫 2017 年,該信託持有的一家巴拿馬公司,向另一間信託公司貸款 3,050 萬美元,讓普京前副幕僚長 Kirill Androsov 受惠。

部分親普京富商會透過離岸公司,持有豪華遊艇及私人飛機。天堂文件就指出,億萬富翁 Andrey Melnichenko 透過百慕達註冊公司 Valla Yachts,擁有一艘估值 6 億美元的遊艇;另一名富商 Leonid Mikhelson 透過巴拿馬註冊公司 Golden Star Aviation Ltd. 旗下在英國曼島(Isle of Man)的子公司,持有價值 6,500 萬美元的私人飛機 Gulfstream G650。記者嘗試聯絡上述幾位富商,沒有一位願意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