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神話破滅:沖繩人為何命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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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老夫婦走在沖繩和平祈念公園。 數據顯示,當地長者的平均壽命較三十年前為短。 圖片來源:TORU YAMANAKA/AFP

沖繩人素以長壽聞名,各國醫學專家遠赴當地,研究本土人口延年益壽的秘訣後,多歸因營養飲食和定期運動,加上家庭和社區網絡支援。然而這些看法怕已落伍,隨著新生代遠離島民的傳統習慣,近年沖繩人的平均壽命較過去為短。上一輩認為現代生活「危及」生存,但長命百歲可能亦非年青人所願。

回望 1980 年,沖繩男女的平均壽命預期同達高峰,男的普遍預計至少活到 84 歲,女的更可望延命至 90 歲。但是來到 2020 年,根據厚生勞動省進行的人口普查,沖繩男女的平均壽命分別降至 80.27 及 87.44 歲。男士的平均壽命預期在日本 47 都道府縣中排名 36,比 1990 的全國第五大幅倒退;女性亦從曾經的「萬年榜首」跌至第七名。

年近九旬的鈴木信既是長壽島民,亦為沖繩長壽科學研究中心的聯合創辦人。他指出:「沖繩人的飲食通常包含大量蔬菜、土產水果、豆腐、魚及少量的肉。記得年幼時,我大概每週才吃一次肉。這個習慣我堅持至今。」鈴木認為,大批美軍駐守沖繩後,熱愛快餐和疏於運動的生活模式,對本地人造成明顯改變。這位兼職臨床心臟科醫生自言:「年少時我常走路、爬山和射箭,現在卻沒那麼多時間。」

琉球大學醫學部保健學科助理教授大灣知子認同:「沖繩雖以人口老而彌堅見稱,但二戰後起了變化。外國文化隨移居者到來。本地人與他們融合時,飲食和傳統亦為之改變。」惟她補充:「這裡曾是島嶼社會,重視家庭與社區,生活和諧而甚少壓力。」反觀近年,很多島民如同其他日人般埋頭工作,少了與親友共處或獨自消閒放鬆的時間,亦不如老一輩那麼熱衷空手道這種「鍛煉身心靈」的運動。

專家認為,沖繩人的生活較過去繁忙及高壓,亦有可能導致平均壽命縮短。 圖片來源:路透社

鈴木還表示:「『生存意義』對我們、尤其是長者攸關至要。院內的繁重工作,就是我的『生存意義』。」他解釋:「重要的是我能幫助生病的人,並把他們視為朋友而非病患。這些相處為我驅走疏離和孤獨這類老人『致命傷』。」鈴木指其母活到 105 歲,自己亦希望盡量繼續行醫,但他慨嘆:「沖繩的年輕人未能向長輩們學習。不幸的是,他們的壽命沒那麼長,我們的社會卻在短時間內發生巨變。」

然而,沖繩年青人似乎安於現狀,沒那麼執著與祖父母看齊,健康活上百歲。譬如任職沖繩觀光會議局的古波藏修平,雖然每週也瘋狂加班,要去便利店解決午飯,下班就與同事喝酒消遣,但他直言:「這是現代日本生活方式。我就是這樣長大過來,所以即使總抱怨太忙,仍對此感到自在。」古波藏更表示:「傳統的生活模式聽來吸引,但我自覺很難去適應,因為那跟我熟習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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