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巴喬夫政治遺產,如何被普京活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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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年普京在記者會上聆聽戈爾巴喬夫說話。 圖片來源:路透社

前蘇聯總統戈爾巴喬夫(Mikhail Gorbachev)前日離世,普京隨即發聲明悼念。但有評論就提醒,公開反對入侵烏克蘭的戈爾巴喬夫,其留給俄羅斯的後冷戰政治遺產,幾乎全數敗在普京之手,令戈爾巴喬夫臨終前相當「沮喪」。

1985 年戈爾巴喬夫出任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成為蘇聯最高領導人後,不但推動國內民主改革,還主動聯繫時任美國總統列根(Ronald Reagan),破天荒進行裁軍談判,緩解冷戰緊張局勢。當戈爾巴喬夫在 1991 年下台時,北約與俄羅斯關係已經緩和,並把數千兵力從東部邊境後撤,為重生的俄羅斯留下相對友善的國際環境。

不幸的是,戈爾巴喬夫年紀夠大,足以看到自己所代表的政治遺產,如何被後來的領導人敗壞。英國「衛報」評論指出,今年普京入侵烏克蘭之時,年屆 91 歲的戈爾巴喬夫健康狀況已經轉差。他曾透過其成立的基金會發表聲明,要求普京「盡早停止敵對行動,立即開始和平談判」,又強調「世上沒有甚麼比人命更寶貴」。

威權不應該是國家未來

可能戈爾巴喬夫不在其位,說話更無顧慮,只是他的政壇影響力有限。被視為俄羅斯新聞自由堡壘的電台「莫斯科迴聲」(Echo of Moscow),其編輯 Alexei Venediktov 在戈爾巴喬夫臨終前仍常伴左右。他在 7 月曾向俄羅斯「福布斯」雜誌透露,戈爾巴喬夫對局勢發展「非常沮喪」,他形容蘇聯晚期的所有政治及經濟改革遺產,全都化為烏有。

1988 年戈爾巴喬夫訪問紐約,由時任總統列根(Ronald Reagan)及副總統布殊(George H. W. Bush)親自接待,背景為著名的世貿中心。如今圖中建築與人物全都逝去,可謂物非人非。 圖片來源: Bettmann/Getty Images

有別於戈爾巴喬夫主動伸出橄欖枝,如今美俄兩國最後一份限制核武協議,也隨著俄羅斯暫停互相檢查而受到破壞,兩國都在加快軍備現代化,普京甚至威脅使用核武,令全球核彈頭數量自冷戰結束後首度增加。

同樣地,有別於戈爾巴喬夫執政時的「開放政策」,現今俄羅斯比蘇聯晚期更沒有言論自由,很多對普京政權的婉轉批評,都可能令當事人入獄收場;戈爾巴喬夫下令關閉古拉格集中營,中毒而大難不死的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卻遭到普京下令流放,一個月內被三度被單獨囚禁。

普京的獨裁手腕,甚至使得晚年的戈爾巴喬夫變得謹言慎行,特別是對普京的公開評價,但他仍然在 2011 年於美國發表演說時,呼籲世界警惕普京統治。他形容在執政最初階段,運用某些威權手段或者還可理解,但以威權主義作為國家未來政策,卻顯然是走錯方向。他說:

無論走到哪裡…… 你都會看到執政 20 年或更久的領導人…… 對這些領導人及其身邊人物而言,唯一重要就是掌控權力,我相信這正是我們國家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