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aye —— 伊朗示威者的「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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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 30 日,伊朗人聚集在荷蘭海牙國際刑事法院前示威,期間唱出伊朗歌曲。 圖片來源:Ana Fernandez/SOPA Image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

因為在街上跳舞/因為每次我們害怕親吻愛人/因為口袋空空的尷尬/因為渴求正常生活/因為女性 生命 自由

上述幾句道出伊朗人心聲的歌詞,來自 Shervin Hajipour 日前發表的新作「因為」(Baraye)。他以簡單的文字,唱出政府腐敗、審查制度、性別歧視、環境惡化等問題,呼應抗爭者長久的鬱悶、傷痛、憤怒和訴求。沒幾過天,Hajipour 就被拘捕 —— 「因為」旋即廣受歡迎,被奉為示威浪潮的非官方國歌

Hajipour 這位 25 歲知名唱作人,以示威相關帖文串連成「因為」的歌詞,並在 9 月 28 日於 Instagram 發佈演繹新作的影片,累計觀看次數超過 4,000 萬。很多伊朗人留言表示深受歌曲感動,能宣洩他們對赤貧、鎮壓、性別隔離和侵犯人權的挫敗和厭惡。32 歲的 Sarah 在德黑蘭任職時裝設計師,她形容此歌為「希望搖籃曲」,又指在抗議活動、車廂和街上都有人播放或唱出此歌;各大社交平台亦充斥翻唱影片。

伊朗歌手 Shervin Hajipour 在網上發表聲援示威的新歌「因為」(Baraye)後,翌日被當局拘捕。 圖片來源:Khaled DESOUKI/AFP

部分歌詞尤其呼應當前的示威,譬如「因為我的姊妹 你的姊妹 我們的姊妹」一句,暗指涉嫌違反頭巾規定而死於警局的 22 歲女子阿米尼,「因為壞樓的廢墟」則回應 5 月發生塌樓事件。29 歲的 Tina 就對「因為強制天堂」此句最有共鳴。「這意味著,我們這些女人在伊朗生活多年的壓迫、暴力和屈辱,迫使我們遵守我們甚至並不相信的規則。」積極參與示威的她,每天也和同事在公司播上好幾遍「因為」。

Hajipour 在發表新曲翌日便遭拘捕,直至 10 月 4 日才獲保釋。新歌影片從其 IG 帳戶刪除之前,已被大量轉發分享,並由其他用戶持續上傳到 YouTube。32 歲的科技公司高層 Saeed Souzangar 認為:「拘捕 Hajipour 令這首歌更受歡迎,因為這個不公義行為激怒了人們。此歌是永恆的、是革命的國歌,無論制度怎樣阻止它播放,你也只會聽到更多。」他本人亦因抗爭而被盤問,但相信各群體已團結起來,爭取同一需求。

美國杜克大學中東、電影與傳媒研究教授 Negar Mottahedeh 指出,伊朗每一波政治變革也是由關鍵的歌曲、口號和媒體定義,如今「因為」一曲能夠「迅速傳播並改變人們的心靈和思想」,可謂重要一步。智庫「卡內基基金會」的中東專家 Karim Sadjadpour 則形容:「了解伊朗起義的最佳途徑並非任何書本或論文,而是 Shervin Hajipour 的歌『因為』。」他更認為:

無論抗議發展如何,這首伊朗史上最流行的歌曲,大概在未來幾十年都會被人們所牢記。它不是關於反對美國、以色列或其他任何地方,而是關於伊朗人對正常生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