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政變陰謀 —— 狂想抑或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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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里希十三世在黑森州美茵河畔法蘭克福一座房屋被捕。 圖片來源:Boris Roessler/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德國警方在週三(7 日)的大規模突撃行動中,共拘捕 25 人,涉嫌發動政變推翻政府。被捕者有退伍軍人、現役特種部隊成員、另類選擇黨(AfD)的前聯邦議院議員 Birgit Malsack-Winkemann 等人,此外還有一名身份「與別不同」的人物 —— 曾統治今天圖林根州的羅伊斯家族(House of Reuss)後人海因里希十三世(Heinrich XIII P. R.)。據指他會在計劃中的「帝國公民運動」政變成功後出任德國政府領導人。政變究竟是君主制宣揚者的復辟狂想,抑或值得警剔的威脅

德國的「帝國公民運動」(Reichsbürger)由許多小組織和個人組成,主要分佈在勃蘭登堡、梅克倫堡-西波美恩(Mecklenburg-Vorpommern)和巴伐利亞。「帝國公民運動」的支持者不接受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或其任何政府當局的合法性,認為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的德國憲法從未正式廢除,故不論 1949 年成立的前西德,以及現在重新統一的德國,都只是盟軍創建的傀儡國家

去年,帝國公民運動成員在國會大廈前示威,並在有德意志帝國色彩及國徽的旗幟上,印上「主權德國」字樣。 圖片來源:Adam Berry/Getty Images

據調查人員指,是次拘捕之組織成員,信服一系列陰謀論,包括「帝國公民運動」。聯邦首席檢察官 Peter Frank 早前在記者會上表示,這次計劃政變的組織在去年 11 月底成立,成員都是圍繞海因里希十三世身邊的人,估計共 50 名男女。他們一直舉行秘密會議、練習槍擊,準備政變;他們的政變計劃中,並不介意使用武力甚至殺人。海因里希十三世本人及同黨,被媒體如歐洲新聞網站 The Local 形容為「連串奇怪人物」(litany of strange characters)。就連羅伊斯現任家族首領海因里希十四世今年 8 月接受德國網站 OTZ 採訪時,也形容海因里希十三世為相信陰謀論的「糊塗老人」,並表示他已有 14 年未聯繫家人。

德國國內致力反對極右翼政黨、種族主義及反猶主義的 Amadeu Antonio 基金會執董 Timo Reinfrank 向「德國之聲」表示,逮捕和搜查的數量之多令人震驚,但他同時相信:「真正的政變很難在德國成功,因為國家秩序和憲法甚為穩固。但這些人相信有其可能,反映他們有多麼癡迷於此。」國家安全機構聯邦憲法保衛局(BfV)估計,德國有約 21,000 名活躍的「帝國公民運動」成員,其中約 5% 被歸類為極右翼。柏林自由大學政治學家 Carsten Koschmieder 就認為,該運動得到德國主流社會支持。「即使帝國公民或陰謀論者們看似瘋子,但被捕者多來自社會中層,有正常工作、朋友等等。」Koschmieder 補充,將他們團結一起的信念是「相信德國人正受到強大外國勢力壓迫」,或「德國政府正在協助這些壓迫」,以此為武裝起事的理由。

「衛報」駐柏林記者 Kate Connolly 引述德國檢控官指政變策劃者是「雜牌軍」,但她認為極右政變威脅非常真實。Connolly  指該組織對發動政變似乎相當認真,據調查人員稱,成員們被迫簽下「任何想破壞者都將處死」的保密協議。此外幾週前警方已接到警告,指要準備應對襲擊國會大廈的企圖,故已加強監視及增強對全國政治人物的人身保護;BfV 也成立了代號為 Kangal 的行動組應對威脅,可見警方視此威脅真實及可信。

被捕者當中有退役及現役軍人,有的擁有武器及槍支牌照。雖然人們大多質疑就憑他們有沒有能力闖入國會、捉走國會議員。但正如該國綠黨議員 Sara Nanni 表示,該組織可能成事不足,無法實現內政部長 Nancy Faeser 所指的「暴力幻想」,不過:「無論他們的想法多麼橫蠻粗野,計劃有多麼不可能實現,這種嘗試本身就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