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抗震」建築,為何倒成如斯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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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土耳其敍利亞地震中,不少樓房缺乏穩固支撐而呈「熱香餅式」倒塌。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土耳其及敍利亞兩國邊境,在星期一連續發生兩次強度 7 級以上的地震,合共已有 1.6 萬人以上喪生,而單是土國的死亡人數就超出 1.2 萬。當地不少現代高樓呈「熱香餅式」(Pancake mode)結構性倒塌,被詬病為傷亡慘重的主因。英國廣播公司(BBC)亦報道,當地一些近年才興建、聲稱抗震且建築質素佳的大樓,同樣不敵地震而迅即崩塌。專家質疑,即使今次地震強烈,但建造得當的建築物,理應不易倒塌。

不合規格的建築

許多倒塌的混凝土建築,看來未有足夠抗震加固。該地區的抗震建築規則訂明,建築物要有能力承受強烈地震,即地面以正常重力的 30% 至 40% 加速移動。今次 7.8 及 7.6 級地震似乎以重力的 20% 到 50% 搖晃,可見倒塌建築物當中有部分未能達到規定的耐震能力。

倫敦大學學院應急規劃與管理學教授 David Alexander 說:「這次地震的最大強度確實猛烈,但不一定足以摧毀構造良好的建築物。在大多數地方,這種震動程度都低於最大值,因此我們可以從數以千計倒塌的建築物中得出結論 —— 幾乎全都未有符合任何合理預期的地震建築規範。」

其實 1999 年西北部城市伊茲密特(Izmit)附近發生地震,導致 1.7 萬人死亡,多達 2 萬座建築物倒塌,之後已引入更嚴格的安全標準。2011 年的地震再造成數百人死亡,時任總理埃爾多安亦將此歸咎於劣質建築,他說:「市政當局、建築商及監管人員現在應該意識到,他們的疏忽無異於謀殺。」經歷多次災難後,當局已收緊建築法規,最近一次是在 2018 年。

政府大特赦

最新規定是,地震多發地區的建築物要使用鋼筋加固優質混凝土,柱及樑的分佈也必須有效對抗地震。然而,準備赴土的災難復原工程專家 Kit Miyamoto 指出,99 年頒佈的法規雖好,但「任何 2000 年之前建造的東西,都可以被認定為非常危險」。執法不力也是一大問題,Alexander 亦指:「部分問題,在於當局很少改善現有建築,而且對新建築的要求也鮮有如實執行。」

執法能力如此薄弱,可歸咎於政府定期提供的「建築特赦」,建築方只要支付費用,就可獲法律豁免,建築結構不需要安全認證。批評者一直警告,這種特赦可能會在巨震時造成災難。而在是次地震發生前幾天,有媒體報道一項新草案正待議會批准,那將進一步特赦最近的建築工程。地質學家 Celal Sengor 較早時直指,一個斷層之上的國家,通過此類建築特赦相等於「犯罪」。

環境及城市化部門指出,在 2018 年,土耳其超過 50% 的建築物,相當於近 1,300 萬座建築物是在違反規定的情況下建造。而據 BBC 土耳其語報道,2020 年發生過大型地震的西部省份伊士麥(Izmir),67.2 萬楝建築物在最近一次特赦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