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十二週年:日本人準備重啟核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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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電力一名員工站在福島第一核電站的排水口。 圖片來源:路透社

3.11 日本大地震引發海嘯,造成福島核災重創經濟,引起各國省思與警惕。12 年後,一場全球能源危機使該國計劃重啟核電,首相岸田文雄更強調將推進開發新一代反應堆,意味著推翻 3.11 後零核政策。這個冬天面對不斷上漲的供暖費用,令更多民眾開始重新評估使用更便宜、更穩定能源的好處,甚至有些住在核電站附近的人已放下恐懼。那麼,日本要重新擁抱核電嗎?

「電費不斷上漲真的很痛苦。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福島縣富岡町的 56 歲旅館老闆平山勉說。富岡町是福島第二核電廠所在地,平山表示由於當前經濟低迷、價格上漲和燃料成本飆升,他很想知道除了使用核能外,是否還有其他能源選擇。

核電廠在平山童年時已存在,同學父親就在那裡工作,但對於核電廠的風險或輻射所知甚少。他在 2009 年回鄉接手家族經營的旅館,兩年後就爆發福島核事故,幸好其旅館位於內陸較遠的地方,免受海嘯襲擊。他迄今還記得當時情景:隨著電力和通訊中斷,該地區跟外界隔絕,連第一核電廠的消息也收不到。一無所知之下,平山只得一邊清理碎片一邊照顧客人,直到幾天後當局宣佈富岡町為禁止進入區域,他亦必須到磐城市的親戚家裡避難。

2017 年,地區限制撤銷,平山是第一批回鄉的人,不過許多鄰居都選擇不回來。平山稱:「我們大部分人都是在災難發生後,才意識到核電廠有多危險。」他現在仍然反對使用核能的部分層面,包括積累乏核燃料,但也認為使用核能可以緩解能源成本上漲,以及日元走軟帶來的問題。

去年 12 月,首相岸田文雄制定了日本綠色轉型(GX)10 年路線圖,當中包括重振核工業、加強國家電網和開始引入碳定價的措施。岸田政府計劃重啟更多閒置的核電站,並開發新一代反應堆。這是日本自 3.11 核災後的一個重大政策轉變,歷屆政府都避免在公眾強烈反對的情況下推動重啟方案。此外,日本內閣上月敲定核電政策,提出穩定供電和去碳化目標,延長核電廠運轉年限至 60 年以上。

福島縣富岡町被列為居住受限制的「歸還困難區」,目前仍有部分地方受限。 圖片來源:路透社

日本轉變對核能的態度,同時反映各國政府正努力應對因俄烏戰爭而加劇的能源問題。像法國總統馬克龍「轉軚」,宣佈未來會興建新的核反應堆,並尋求延長現有反應堆的使用期限,以減少依賴化石燃料;逐步淘汰核電的德國去年亦延長幾座核電廠營運,確保冬季能源供應;中國和英國正積極尋找增加能源供應的方法,包括核電,以實現氣候目標。

岸田政府的核復興計劃仍有多重障礙,英國雜誌「經濟學人」指出,重啟核電廠需要通過中央政府的監管和地方審批程序。不過,公眾輿論已開始轉變,根據「朝日新聞」2 月一項民調顯示,51% 的人支持重啟核電廠,42% 的人反對,為核災後首次逆轉,過去多年來民調結果都是反核者多。日本全國有 33 座核反應堆,目前只有 10 座正在運行,岸田政府還考慮今年再重啟多 7 座,但距離實現 2030 年核能發電佔比 20% 至 22% 的目標,仍有一段距離。不少能源專家質疑這是不可能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