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新冷戰】移除中國設備,美國電訊商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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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英國侯城,有工程人員替換華為電訊設備,換上 Nokia Oyj 5G 裝置。 圖片來源:Ian Forsyth/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美中新冷戰影響無遠弗屆,甚至深入美國農村地區家庭的電訊服務。美國 3 年前開始推行「移除取代」(Rip and Replace)計劃,要求全國公司替換華為與中興的電訊設備,但眾多電訊商都在執行上遇到困難,有農村社區甚至面臨通訊網絡中斷的危機。

根據「移除取代」計劃,華為和中興製造的電訊設備,有可能被中國政府用於間諜活動或者竊取商業機密,有必要全面淘汰,換上非中國製設備。原本聯邦通訊委員會(FCC)撥備 19 億美元的資金,向電訊商支付替換成本。

但根據 FCC 最新報告,計劃成本已經膨脹到 50 億美元以上,是國會撥款的賠償額兩倍有多。要國會立法增加賠償金額也是重大挑戰,過去一年,類似的立法已經兩度觸礁,華府對政府開支和債務上限的爭論也愈來愈激烈。

紐約時報」報道,目前眾多電訊商正面臨新設備供應延誤問題,負擔更不成比例地落在較小型的電訊商身上,他們比 AT&T 和 Verizon 等大型營運商更依賴中國公司提供的廉價設備。FCC 民主黨委員 Geoffrey Starks 承認:「對許多農村社區來說,他們面臨著艱難的抉擇,要麼繼續使用不安全、已可被監視的網絡,要麼不得不中斷電訊服務。」

中美脫鉤的「第一條戰線」

在阿拉巴馬州南部的黑帶地區(Black Belt),電訊商 Pine Belt Cellular 為 5 個縣合共 2,000 個家庭與企業提供電訊服務,為區內運作的少數電訊商之一。當初之所以選擇中興通訊,是由於中興提供的設備成本不到其他標書一半,自從政府制裁中興設備後,公司便花費大量時間研究轉用 Nokia 和 Microsoft 等的設備。

為了完成設備轉換,Pine Belt 向 FCC 申請 6,800 萬美元補償金,但在 2021 年 7 月,機構回覆只能補償最多 2,700 萬美元。目前公司已完成約 15% 轉換工程,但已超過 FCC 補償金額 500 萬美元。加上風暴、設備運輸緩慢和勞動力短缺的問題,來自歐洲公司的替換設備,又被指阻擋飛機的安全燈塔,導致工程不斷延誤、成本節節上升。

Pine Belt 總裁 John Nettles 抱怨,聯邦政府官員以為更換設備相當簡單,但現實中總有諸多問題,造成超額開支和延誤。部分較小型的電訊公司更可能無力替換設備,無法繼續為社區提供服務,令偏遠社區喪失唯一的互聯網服務供應商。

在歐洲,華為產品是眾多電訊網絡的關鍵組成部分,但類似的「移除取代」計劃也如火如荼。專研電訊業務的研究公司 Strand Consult 稱,比利時、英國、丹麥、荷蘭和瑞典的電訊商,同樣因為安全問題而要更換中國設備。

對中國電訊設備的猜疑,其實可追溯到 10 多年前。2012 年有國會委員會發佈關於華為與中興的報告,警告兩間公司與北京的聯繫,可構成安全風險。智庫組織布魯金斯學會研究員 Blair Levin 為前 FCC 辦公室主任,他指「移除取代」計劃是中美脫鉤進程的「第一條戰線」,「整個過程將持續到下個 10 年,深入到全球人工智能與其他科技的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