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交通意外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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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 年 1 月 20 日,第 11 屆全國交通安全運動中央大會在東京舉行。 圖片來源:The Asahi Shimbun via Getty Images

日本戰後的 50、60 年代,私人汽車由奢侈品逐漸平民化,一般家庭都能夠負擔得起。在路面跑的汽車數量增加,交通意外的頻率同時上升。交通意外死者數目甚至超越了日清戰爭的日本戰死者數量(兩年間 17,282 人),死者數在 1959 年首次突破一萬人的關口,然後年年遞增,在 1970 年到達頂峰的 16,000 人。交通意外猶如戰爭狀態,史稱「交通戰爭」。

日本戰後大興土木建立公路,配合昭和一系列的國家級大型活動,如東京奧運和大阪萬博。另一方面,為了推動經濟發展,完善物流系統,貨車運輸成為新興行業,超速問題也同時出現。國民經濟在 50 年代中期回到戰前水平,購買力上升,加上豐田等國內車廠推出一系列小型廉價汽車,私家汽車成為接近每家每戶的必須品。暴增的汽車數目,不會忍讓的司機,不遵守交通規則的行人,導致了大量交通意外的「戰死」。

特攝電視劇「怪奇大作戰」,在 1969 年 2 月 9 日播出第 22 集「無盡的暴走」(果てしなき暴走)。故事講述東京都內出現神秘車輛,在馬路上隨機散播氣體,吸入的司機會精神錯亂,瘋狂加速至交通失事。正當主角們以為抓到犯人,但一輛汽車從旁衝出,把犯人撞成重傷。犯人留下意義不明的遺言說死去:「不是我,我是被人委托的……是車……」當時東京方圓 50 公里範圍內,汽車的數目已經超過 200 萬台,「車」這個線索毫無意義,該集就是在主角們無助地凝視繁忙的馬路下完結。

「無盡的暴走」成為「怪奇大作戰」中非常特殊的一集,謎題最終都沒有解開,故事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迎來結局。劇本明顯影射了現在進行式的社會問題,今天回頭看,1969 年甚至未到達死者數目的頂峰,「交通戰爭」還是一場未打完的戰役。開放式結局表現出大眾的不安,馬路是一群凶器高速移動的殺戮戰場,自己在任何時刻都有機會「戰死」。

2022 年日本交通死者數目 2,610 人,比去年還下降了一個百分點。然而高齡駕駛者所導致的交通意外,成為了另一個社會現象級別的問題。一場戰爭的完結是另一場戰的開始,那個 1969 年抓不到的兇手還在馬路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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