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資入主英國鋼鐵公司,是白武士或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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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一家鋼鐵廠前的毛澤東雕像及中國國旗。 圖片來源:Wang He/Getty Images

今年 5 月,英國鋼鐵公司(British Steel)與政府的援助談判失敗,進入破產清算階段。作為全英國第二大鋼鐵企業,英國鋼鐵若破產,直接影響多達 5 千名企業員工,以及產業供應鏈中大量從業員的生計。日前,終於有「白武士」與英國鋼鐵達成收購協議,保住數千員工的飯碗。不過,在研究中共跟國際互動的諾定咸大學博士候選人 Martin Thorley 眼中,斥資 10 億英鎊、來自中國的敬業集團,究竟是「白武士」或聽黨指揮,值得關注。

對大多數在英格蘭北部,近期一直在不明朗氣氛下工作的企業工人來說,收購意味保住飯碗,自然是一樁好事。但 Thorley 發表於雜誌「外交政策」的文章明言,出售英國鋼鐵公司,會成為中國共產黨在英國建立權力的危險立足點。

Thorley 認為,中資的收購令英國更大程度依賴中國這一共產國家。同時,英國作為議會民主國家,將使自己與走列寧主義的中共,結成難解、纏擾不堪的關係。中國的黨國所有制(party-state ownership),與一般外國投資者的外資持有(Foreign ownership)截然不同,其帶來的弊端,亦非一般跨國資本企業的問題。

中資收購英國鋼鐵公司,雖然助工人保住職位,但亦顯示英國愈益依靠意識形態不同的中國。 圖片來源:路透社

當然,支持中資入場的人士會指,這些對外投資的中國公司,均為私人企業,意指公司並非「黨國所有」。但 Thorley 認為,敬業集團這類名義上的私人企業所身處的經營環境,本身即與西方一貫的根本不同。在中國,黨的權力體現於每一部分,而其目標不止於此,整個世界亦應依此運作。由於中共必須直接領導一切,所有進一步鞏固黨地位的措施皆可實行。

黨國以其自身的文化及歷史觀誤導他人,如提倡儒家思想或其所謂的亞洲價值。如此,國家的核心就是權力,權力的名字就是黨,而一切都要臣服於以黨為名的權力之下。

由是在中國,沒有任何組織可超出中共的管轄範圍。Thorley 將這種現象稱之為「潛在網絡(latent network)」。因為中國是「以法而治(rule by law)」國家,而非「法治(rule of law)」國家,法律便成為維護中共權力的一種工具,沒有公司在中國能採取法律行動,對抗中共的要求。他指,這種荒謬的想法,成為區別與中國交往的關鍵。

他又指,近年共產黨的控制變得更加明顯。例如把黨委安插在名義上的私人企業,又或負責人被迫在公開場合,承諾為黨服務等。儘管如此,近年「民企姓黨」的清洗仍發生許多巨變。Thorley 表示,過去幾年,不少以十億美元身家起跳的中國富豪及企業領導,或身陷囹圄,或被自殺。可見即使是中國最富有的人,在黨面前亦不堪一擊。

是以,每個組織的存在,均取決於中共的支持。Thorley 指,組織嚴密的政黨,其高層控制司法、媒體、警察、武裝部隊、教育、所有工會、主要公司及宗教團體,故一切組織均明白自己對中共的依賴。他們不但會向自以為領導想要的方向發展,當黨直接提出要求時,亦必會按照其指示而行。

對接受中國式私人企業收購的英國鋼鐵而言,是次交易並非甚麼美夢,而是一場惡俗的交易。Thorley 雖然沒有指出交易會如何損害英國,但他直指,當中共每每以這種方式收購英國公司時,國家便會愈沉醉於中國的黨國系統之中,不能自拔。其他國家如澳洲,自身與中國這些黨國企業的接觸,已成為全國討論話題,受脫歐分散注意力的英國,卻仍未檢視當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