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維多利亞時代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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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年前的 P 圖:Cottingley 小仙女

英國人一向以維多利亞時代為傲:工業革命、紳士文化、達爾文、狄更斯、南丁格爾⋯⋯殖民地開拓到全球,是「大英帝國」威震四方的盛世。但最近在喬汀翰科學節(Cheltenham Science Festival)上,有科學家聲稱,維多利亞時代是現代生活各種惡習的始作俑者。

這個題為「是維多利亞時代毀了這個世界?」(Did Victorians Ruin the World?)的講座,由遺傳學家 Kat Arney 和物理學家 Helen Arney 姐妹主持,她們認為維多利亞時代(延及短暫的愛德華時代)的人虛榮浮誇、不環保、廣告泛濫、照片 P 圖,信奉 “Go big or Go home”(「不出風頭不如宅」)的生活格言,只顧自己,不理後果,和我們今天極為相似。

首先是殘殺小動物,英國本土的紅松鼠瀕臨絕種,並非由於從美洲大量引入灰松鼠所致,而是維多利亞時代普遍視之為害蟲並肆意獵殺的結果,最主要的兇手是 1903 年成立的「高地松鼠俱樂部」,殺掉了英國鄉間 10 萬隻紅松鼠。著名作家波特小姐(Beartix Potter)筆下愛吃橡果的紅松鼠 Nutkin,其實是幻想多於真實觀察,因為紅松鼠根本無法消化橡果。

虛榮心作祟還改變了男人的審美。英軍遠征克里米亞在冰天雪地裡作戰,不得不蓄鬚以保護臉部,維多利亞女王見狀愛屋及烏,大鬍子遂與男子氣概劃上等號。專門研究鬍鬚的文化學者 Alun Withey 博士認為另一個原因是工業化之後,文職工作大增,男人只需坐在辦公室裡工作,都覺得陽剛氣概有所削減,因而熱衷於蓄鬚。他們還相信蓄鬚有益於健康,認為鬍鬚能隔塵及防曬,事實上,2014 年英國醫學研究證實,蓄鬚的男人更少機會攜帶超級惡菌 MRSA。唯一遺憾的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大鬍子先生們在照片中看起來都比真實年齡老了十歲。

Lillie Langtry 的梨牌廣告

今天依然行之有效的洗腦式廣告,早在維多利亞時代就大行其道,梨牌番梘公司主席 Thomas Barratt 堪稱是品牌營銷的先驅,他首創名人效應,請來女演員 Lillie Langtry 「拍廣告」(雖然是畫像),賣弄風情及優雅的生活方式;他為公司撰寫的廣告詞「早安,你今天用了梨牌番梘嗎?」——此一口號至今也未過時,後人不斷老調重彈。

維多利亞時代的人熱愛攝影,也跟今人一樣喜歡弄虛作假,甚麼無頭人、仙女、鬼魂之類的照片,都是 P 圖的產物。最出名的譬如 Cottingley 小仙女照片,其實是兩個小女孩將故事書的插圖和花園的照片混合製成,居然騙過了福爾摩斯的作者柯南道爾。

劍橋大學的工程學博士 Hugh Hunt 怪罪維多利亞時代帶頭不環保:今天每個英國人每天浪費 50 公升淡水去沖廁,就是維多利亞時代所遺留的做法。雖然渠務是城市化迅速擴張的主因之一,排污管道的設計也遠勝於過去向窗外傾倒糞便的做法,但是有機化糞肯定更加環保,譬如可用於花園施肥。其實早在 1820 年,氫氣內燃機已面世,但由於氫氣的能量遠遠沒有汽油強勁,雖然氫氣內燃機更清潔環保,但維多利亞時代的人為了貪圖方便,拋棄氫氣內燃機,甘願付出環境污染的代價。

但英國人的話從來不能照字面全收,他們表面上埋怨維多利亞時代的缺點,誰說不是在鼓吹維多利亞文化塑造現代生活,而滿懷驕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