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由行及大陸經濟的影響下,香港曾集中進口高貨值的布爾岡(Bourgogne)酒釀,投資及豪奢主導市場,這的確讓人賺到錢,但那些天價極品又真是平凡人家在品飲享受嗎?財富增多當然快樂,不過酒釀的美好,該在於開心或傷心時,開一瓶好酒,不用考慮,就開了!正常健康的經濟,應該建立在正常健康的日常。近期,根據官方數據,熱潮似乎退了。所以,只能說發燒一定要看醫生,因為燒腦下,決定總會「與別不同」。
認識布爾岡的日常/正常一面
根據布爾岡葡萄酒產業局(BIVB)的數據,2015 至 2016 年,布爾岡葡萄酒出口量從 7,950 萬瓶增加到 8,080 萬瓶,增長達 1.6%;以貨值計,從 7.78 億歐元增長到了 8.13 億歐元,增長達 4.5%。而帶動增長的,並非名地靚莊的作品,主要是入門至中價酒釀。市場分佈上,美國仍然是布爾岡的最大忠實 Fans,緊隨其後的是英國,及經過兩年下滑,在 2016 年恢復增長的瑞典,而其他歐洲主要市場也呈現銷量下滑。日本仍然是亞洲最大的市場,也是前十名的唯一亞洲國家,中國及香港去年銷量也有上升,主要由白酒引領銷情。
就香港而言,價位方面反映了本地經濟及社會狀況,自 2008 年的危困中快速復甦過來後,成為布爾岡的重要出口市場——以貨量計,排名 13;以利潤計,排行第 5。於 2016 年,本港的布爾岡酒釀營利增長為 9 %,達 4.3 千萬歐元,創下歷史新高。2016 年相較 2015 年的銷售狀況,地區級別的酒釀及 Mâcon 產區的銷量急升(分別達 83% 及 64.8%),而高級別的作品則有回落跡象,特級莊園的酒釀下調 6.5%(銷量)及 12.3%(營利),BIVB 認為這正反映香港市場逐步擴闊,更多香港朋友開始嘗試布爾岡的不同級別及產區的酒釀。
神啊,請你收起淚水
布爾岡向來給人印象高貴(主要是「貴」),其實是受其頂級 AOC 的名氣及價錢影響,例如 DRC 的 Romanée-Conti,百份百肯定必屬神之水滴——貴到神也滴淚……不過,不是所有布爾岡作品也是天價,說實在,又有多少人能天天拿幾萬元出來飲酒?無錢未必不快樂,但無酒飲,人生好難快樂……布爾岡人也飲酒的,正常的生意人,貴價貨是拿來賣的,日常飲酒自然另有選擇,布爾岡的作品著實非常多元。
首先要明白某些 Grand Cru 產區面積的確小,物罕自然有炒作升值的空間,但不是每一產區也細得像 Romanée-Conti 般,只得足球場般大小,不少的 Grand Cru 級別葡萄園其實相對頗大,例如 Corton 則有 97.53 公頃,Chablis Grand Cru 更有 102.92 公頃,所出的酒釀貨源充足,叫價自然沒那麼狠了。再且,布爾岡分四級,由高至低:Grands Crus、Premiers Crus、Villages 及 Régionale,Grand Cru 作品佔布爾岡總產量 1.4%,而葡萄園面積不能擴充,整體價格較高,理所當然,但其他級別,及冷門的產區也有不少精彩之作。除非你希望臉書有如小妹妹們,相片要亮眼,不是機師便名車名酒,否則享受是個人的。
總有快樂的方法
最近品嚐,印象深刻的該是 Maison Vincent Girardin,酒莊歷史不長,不過莊主出身於釀酒世家。於 1980 年代,當時 19 歲的 Vincent Girardin 決定自立門戶,脫離成立於 17 世紀的家族酒莊,開始在 2 公頃、繼承自雙親的葡萄田,開展其酒釀之旅。釀酒哲學著重天然,避免於葡萄使用除草劑及殺蟲劑,釀造過程中,採用本土酵母進行緩慢發酵,甚少採用全新橡木桶,保留風土印記,所以在其酒釀中,仿如看見葡萄的晶瑩,果味的玲瓏,旗下親民之作包括 St-Aubin 1er Cru “En Remilly” 2013 及 Chassagne-Montrachet Vieilles Vignes 2013,也是不俗,也不肉痛的精妙夏日佳釀。
早前在一布爾岡酒釀推廣會 One day in Bourgognes 上,也邂逅有趣酒釀及特別產區。Domaine François LUMPP 的 Givry Premier Cru, A Vigne Rouge, 2014——Givry 位處 Côte Chalonnaise,是法皇亨利四世(1553-1610)至愛產區,該地共計有 38 個一級園區,但一直備受冷落,其後經革新整理後,以全新面貌面世,作品風味豐富紥實,輕藏細膩風韻。另一產區是 Savigny-lès-Beaune,該地莊園歷史悠久,曾長時間為布爾岡公爵屬地,酒風圓潤平衡,雄厚有力,各方面也拿揑準繩,恰到好處,在推介會中品嚐到 Chanson 的 Savigny-lès-Beaune, 2013,便展現著這種風格;位處 Côte de Beaune 南端的 Santenay,主要釀造黑皮諾(Pinot Noir)紅酒,產區內的不同莊園風情各異,滋味萬千。歷史可追溯自 14 世紀的 Château de la Maltroye 自 Jean-Pierre Cornut 接手後, 質素大為提升,旗下最有名的當然是其 Chassagne-Montrachet,不過在推介會當中品嚐到 Santenay Premier Cru, La Comme, 2013,絕對是物超所值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