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年前的人口災難預言落空,為何他仍堅持整體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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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不少學者擔憂世界人口急速增長會帶來災難,1798 年英國經濟學家馬爾薩斯的「人口論Principle of Population」是末日預言的經典之作。馬爾薩斯認為,由於糧食供應是直線增長,但人口則是以幾何倍數的速度增加,假如社會沒有預防性的人口控制措施,如遲婚或減少生育,自然的控制機制便會發生,如天災、戰爭和瘟疫。

至今馬爾薩斯和許多人口學家的末日預言並沒有實現,即使全球人口由 1800 年的不足 10 億人,增長至現在近 70 億人,全球糧食供應仍是超越人口需求。人口繼續增長,看似不成問題 。

除了馬爾薩斯,另一著名的人口預言當數生物學家 Paul Ehrlich 於 50 年前出版的著作「人口炸彈(The Population Bomb)」。在 1968 他與其妻子 Anne Ehrlich 一起撰寫的著作,預言在 70 年代有數億人將會面臨饑荒。然而,在 60 年代起發展的農業「綠色革命」,配種技術、化學肥料和除草劑廣泛應用,大大提升了農業的產能,Ehrlich 的預言錯了。

Ehrlich 又預言,因應人口增長,金屬資源因而變得稀缺,資源稀缺最簡單可反映在金屬原材料的價格上。 在 1980 年至 1990 年間,他與經濟學家 Julian Simon 對賭,Simon 預測在未來金屬價格只會下跌而非上漲。Simon 誇下海口,讓 Ehrlich 挑選任何一種金屬在任何時段內的走勢來對賭,假如通脹平整後的價格是下跌的,Ehrlich 則需要按比例賠錢,反之亦然。Ehrlich 選擇了鉻、鎳、錫、銅和鎢,起始時間是 1980 年 9 月,結束時間為 1990 年 9 月。結果 Ehrlich 輸了,所有 5 種他選擇的金屬在期限結束時,真實價格都比先前要低。

他日前接受衛報專訪時承認,原著作裡許多事件的細節和時間都錯了,但他說這本書整體上是正確的。「人口增長,伴隨人均過度消費,正在驅動文明走向懸崖:數十億人現在處於饑餓或微營養素營養不良,氣候變化正在殺人。」

Ehrlich 估計全球人口的最佳數量大約在 15 億到 20 億之間,「但是當人類追求商業增長的時間愈長,社會愈難可持續發展。我們正在不斷收穫容易採摘的果實,例如驅使漁業資源瀕臨滅絕。」

印度教信徒在嚴重受污染的亞穆納河中,慶祝九夜節。 圖片來源:路透社

他還擔心化學污染已經到達地球最偏遠的角落。「我們有證據顯示是毒素正危害兒童的智力,第一代受到嚴重影響的成員現在都已是成年人。」對於這些化學風險,他帶點黑色幽默解釋:「由於精子數量急劇下降,中毒或能解決人口問題。」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幾乎可以肯定,只要人類企業的永久增長仍然是經濟和政治制度的目標,風險就會不斷增加。」他說:「正如我多次說過的,只有癌細胞才會永恆增長。」經濟增長代表所需消耗的能源和自然資源相應增加,除了單純看金屬資源價格跌漲,須知開採能源及金屬礦物仍會帶來環境污染。而號稱綠色能源的太陽能發電,所需用上的多晶矽及矽晶片,會產生有害的副產品,如處理不當則會洩漏到環境中。

當年發表的著作「人口炸彈」已歷 50 年,他表示:「經過半個世紀的進一步經驗之後,沒有哪個科學家會持有完全相同的觀點,但 Anne 和我是仍然為我們的書感到自豪。」他說:「它幫助展開了一場關於人口不斷增長的影響的全球性辯論。」

Ehrlich 又提到世界上有太多富人是對人類未來的主要威脅。這也不難理解,富人的殺傷力在於,愈有錢的人消費愈多,所消耗的資源也較大。在我們單純歸究發展中國家人口增長過快的同時,也須留意在已發展國家的消費增長。先前預言的人口文明災難雖然悉數落空,末日喪鐘未報,也許只是時辰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