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歐輸家:除了英國,還有鹿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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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歐洲最大港口,鹿特丹港需要增聘數百名關員以應付脫歐衝擊。 圖片來源:Pierre Crom/Getty Images

脫歐談判再生「口角」。歐盟領袖批評文翠珊的藍圖「並不可行」,文翠珊反指歐盟有欠尊重,亦未能提出替代方案,以盡量減少干擾貿易及避免愛爾蘭邊界重設檢查。但在荷蘭的鹿特丹,人人都已為英國打定「輸數」,將會脫離單一市場及關稅聯盟。他們早有覺悟,只因當地作為全歐最大的港口,將會是脫歐後率先受到打擊的歐盟之地。

Roel van ’t Veld 作為荷蘭海關的脫歐統籌員,他早已表示:「脫歐倒數 200 天,假如甚麼也沒談成…… 我們將要管理所有進出英國市場的貨物。」結果談判未有進展,鹿特丹的官員們現為來年 3 月 29 日英國硬脫歐這個假設作出準備。當日一到零時,英國會徹底成為歐盟的鄰國,鹿特丹將要檢查 10,500 艘新來的「外國」船隻。

當地官員預期,進出口檢查會分別增加 30% 及 100%。航運公司警告會湧現文書及延期。以一間為英國消費者提供即食餐的荷蘭公司為例,現在它只需與店方簽訂一張合約,但日後雙方將要登記產地、申報出口及出入境等手續。van ’t Veld 估計:「將要額外多 9 份文件。」雖說直到 2021 年也是過渡期,但誰也說不準會發生甚麼事。

英國「衛報」指出,荷蘭會是最受脫歐重創的歐盟國家之一。根據荷蘭經濟政策分析局,即使最終英國與歐盟達成自由貿易協議,直至 2030 年,每名荷蘭人每年仍會損失 0.9% 的經濟產出,約值 450 歐元。首當其衝的鹿特丹,現提供多達 18 萬個職位,佔荷蘭經濟產值 3.5%。為了應付脫歐,該市已按國會建議,增聘 928 名關員及 145 名獸醫檢查員,亦將於 11 月試行全新 IT 系統。

來往荷蘭及英國的貨車,將要逐一接受檢查,恐會嚴重拖延送貨速度。 圖片來源:Geography Photos/UIG via Getty Images

國會議員 Pieter Omtzigt 參與草擬國會的脫歐報告,他說寧將公帑用來增聘 1,000 名教師或護士,只是國家恐怕沒得選。「像荷蘭這樣,逾半的錢都從貿易而來,假如英國離開關稅聯盟,海關及課稅的工作會明顯增加。荷蘭無法承受海關系統中斷。」但港口局憂慮,35,000 間與英國有貿易來往的荷蘭中小企,缺乏處理歐盟以外買賣文書的經驗。

鹿特丹人離不開「準備」二字,是因為這次要築起壁壘,而非拆毀壁壘。過去市內的短途航運港,駐有關員檢查來自英國的貨物,但在 1993 年歐洲單一市場創立後便廢除。該港口今被鐵路及車道圍住,沒有擴展空間,但也不能放慢速度。航運公司 Stena Line 的營運經理 Marcel van der Vlugt 表示:「我們的生意全年無休,只有加速的空間。」

因為脫歐並非純粹「回到過去」,van der Vlugt 坦言:「情況從 1993 年開始變了。」從 1989 年起,經鹿特丹進出的貨車數量增加超過 5 倍,「即時化(just-in-time)」供應鏈卻比從前錯綜複雜。 即時化系統意味著,一間英國超市可在早上 8 時訂購一箱荷蘭青瓜,並在下午茶前上架。這有賴簡便的通關手續,很多赴英貨車在鹿特丹只需於船上接受 90 秒檢查。

Stena Line 每日有 4 至 5 艘船前往英國多個港口,現正憂慮新鮮農產品的貨運會受延遲。公司的貿易總監 Annika Hult 直言:「肯定會有擠塞,只是難說程度如何。」部分英國政客認為,為免出現延誤及官僚主義,歐盟更應給予英國前所未有的慷慨貿易協議,但荷蘭當局並不支持。在海牙,相對於脫歐的衝擊,拆散單一市場被認定會對荷蘭經濟構成更大危機。

荷蘭國際關係研究所的 Rem Korteweg 不認為政府在跟歐盟唱反調,至少因為荷蘭「非常憂慮」經濟競爭上會對英方有利。他指出:「假如英國有放鬆管制的因素,都有可能導致荷蘭出現競爭劣勢。」Omtzigt 則相信,英國有選擇。「如你沒有關稅同盟和共同市場,那你可以在邊界進行檢查。我個人是非常希望英國留在共同市場,但英國似乎不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