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記者、取締媒體……白羅斯抗爭的輿論攻防戰

A+A-
白羅斯政府早在總統大選前已打壓新聞從業員,一名攝影師在 7 月底採訪反對派領袖時被拘留。 圖片來源:Natalia FedosenkoTASS via Getty Images

白羅斯連續第四個週末進行大型示威,抗議獨裁多年的總統盧卡申科。當局眼見形勢不妙,非但暴力鎮壓示威者,更大打輿論戰以正當化其執政。一方面,阻撓、拘捕及襲擊國內外的新聞從業員,有港籍自由身記者亦遭殃;另一方面,借助本地及盟國俄羅斯的官媒,散播對政府有利的假消息,並肆意污衊反對派領袖,寄望抹黑抗爭運動,打擊示威者士氣。

「衛報」駐中歐及東歐記者 Shaun Walker 表示,在盧卡申科宣佈勝出大選前兩天,首都明斯克已有十多名行家被防暴警察抓住,部分遭受襲擊,一名美國攝影師清楚展示記者證後仍被槍擊。加上全國斷網,他使用多個 VPN,也只能藉住所 Wi-Fi 查閱電郵,手機並無網絡訊號。而在選後不久,市內時有一列列軍車駛過,一些沒車牌、深色窗的貨車潛伏街角,前排坐著蒙面男子,還有便衣人員拍攝示威者。

本地傳媒人受到的打壓,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防暴警察刻意針對曾被毆打、拘捕的新聞工作者,即使他們明顯佩戴官方發出的記者證,並向警方表示身分,仍被砸毀或沒收器材。據報當局更有特別小隊,專捉記者以作威嚇。多份龍頭報章對抗爭作頭版報道後,明斯克所有印刷機更離奇「損壞」,令大部分報館陷入停頓。即使它們試圖在莫斯科印刷再運回來發行,也不獲入境。

在示威現場,記者不時受到防暴警察的刁難,部分更遭毆打及拘捕,即使展示官方所發的記者證也無用。 圖片來源:Natalia FedosenkoTASS via Getty Images

到了 9 月 8 日,當局闖入獨立記者 Valeriya Ulasik 的住所,拘捕她及其母親 Galina,後者擔任總編輯的獨立新聞網站 Tut.by,一直報道連串示威及暴力鎮壓。據報二人被便衣警察帶走,手機、手提電腦及電子存檔被沒收。非牟利組織 Free Press Unlimited 的新聞工作者 Maryia Sadouskaya-Komlach 在 Twitter 發帖,指 Valeriya 被控參與示威、行政違法及組織騷亂。

與此同時,俄羅斯官媒積極「助攻」,大肆抹黑白羅斯反對派。盧卡申科承認,在國營媒體罷工後,俄方派遣一批來自「今日俄羅斯」(RT)的員工,接管白羅斯的官方廣播渠道。RT 的總編輯 Margarita Simonyan 最近在一個對談節目,則嘲諷反對派總統候選人 Svetlana Tikhanovskaya 的智商只有 82,「沒比猩猩高幾多」,又與盧卡申科手挽手親密合照。

大部分外國媒體因不獲發採訪許可,現已離開白羅斯,只剩俄媒留下來,並獲安排與盧卡申科進行專訪。 圖片來源:路透社

新聞雜誌 bne IntelliNews 更報道 所有外國傳媒及為國際媒體工作的白羅斯人,都在 8 月 29 日被官方取消記者資格,令他們不能合法採訪。Walker 在內的其他西方記者大多已經撤離,RT 則趁此散播假消息,包括把 10 萬人的示威規模虛報為 2 萬人,又把抗爭描述為「分裂國家」,並播放讚頌盧卡申科的訪問及親政府集會,雖然這些集會頂多只有數千人參加,他們大多不是收錢撐場,就是奉命才來。

盧卡申科亦利用官方宣傳,想把這次反政府示威,說成是新納粹激進分子試圖製造混亂、離間白羅斯與俄羅斯的關係。他自示威爆發後的首個專訪於本週二播映,重申若自己下台,反對派將摧毀國家,又指示威者獲外國勢力支持,最終是為攻擊俄國。但對白羅斯人來說,這套說法極其荒謬。有人反問:「你派蒙面男子到街上抓人,囚禁及毆打我們,而我們竟是這裡的法西斯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