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世道艱難,便利店更要「年中無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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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日本醫療系統崩潰在即,政府呼籲市民避免外出,以免疫情持續惡化。除夕、元旦長假休息的百貨店及超市,因此明顯增多。但便利店業明知每逢年末年初,客量最少而人手最缺,大多數卻仍堅持年中無休。一些加盟店店主坦言,「蝕住做」也繼續營業,只因疫下市道艱難,沒有本錢和勇氣叫停。

去年部分便利店因人手不足,在歲晚及過年停業,今年多了感染風險,情況卻截然不同。當連鎖超市 Life 在元旦及翌日全面休息,善美的(サミット)及稻毛屋(いなげや)亦在年初 3 天幾乎全線停業,跨年長假休息的 Lawson 分店卻從去年約 100 間減至今年 85 間,7-11 及 FamilyMart 更全線營業。

在東京都 23 區經營 7-11 便利店的 S 先生亦表示:「全年最少客人就是 1 月 2 日,其次便是 1 月 1 日。雖說有買年菜的需要,但新年開店始終會赤字,而為了確保有人兼職,還得調高時薪。年末年初關店休息,的確更有利。」他又指出,清早和深夜人流更少,「考慮營運利益的話,晚上關門也比較好」。

可是,S 先生沒打算休息,也沒計劃提早關門。「疫症爆發後,不少鄰近車站的商店都突然陷入困境。我們位於住宅區,打擊沒那麼大,但仍有種危機感。」他更憂慮:「附近的便利店繼續 24 小時營業,若然只有我的店休息,客人便會流向競爭對手。」於是連早收也不敢。

疫症爆發後,大批上班族改為居家辦公,位處商業區或車站內外的便利店變得冷清,經營特別困難。 圖片來源:Buddhika Weerasinghe/Getty Images

僧多粥少的主因,是疫下消費者開始疏遠便利店。全國連鎖加盟店協會表示,屬下便利店今年 11 月的客量約 130.6 萬人,較去年同期少 10%,而與前年比較,更是連續 9 個月減少。該會解釋:「疫症令消費者轉往超市購物,因為後者產品種類豐富,而且較為廉價,適合一次過入貨。」

因此,當超市暫時「鳴金收兵」,便利店便有望重奪生意。Lawson 宣傳部負責人指:「若加盟店有意在年末年初休息,與總部商量便可。但在 Lawson 的 14,000 間店舖當中,今年休息的只有 85 間,而且幾乎都在商業大樓裡面。很多店主認為,這次不回鄉過年的人也多,因而存在商機。」

放棄 24 小時營業的加盟店,倒是大幅增加。以 Lawson 為例,應店主希望而縮短營業時間的店舖,從 2019 年 3 月的 40 間,增至今年 11 月的 355 間,FamilyMart 及 7-11 亦各有 800 間。但東麗經營研究所首席分析員永井知美認為,便利店營運模式的根本問題仍未解決。

永井指出,便利店苦於提高營業額,薪金高昂,加上給予總部的加盟費不低,店主實際難以獲利。今年受疫情影響,轉工求職者增多,目前有望解決人手不足之患,但長遠來看仍是缺乏人材,最後造成店主被迫長時間勞動。因此她憂慮:「2021 年後,便利店有可能會逐一倒閉。」

便利店的加盟合約一般為期 10 至 15 年,鑑於 2010 年後店舖數目急增,2021 年合約期滿者並非少數。永井提醒:「根據公平交易委員會的調查,店主平均年齡為 53.2 歲,高齡化顯而易見。這個情況下,恐怕毋須再等 10 年,便會陸續有便利店考慮結業。」作為店主的 S 先生則說:「認識的店主當中,已有人說『身體已經撐不住』。若以同樣的經營模式繼續下去,怕會有愈來愈多店主被迫退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