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輻射的戲內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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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殘留輻射後,第五福龍丸的船隻在 1976 年置放於東京江東區的特設博物館中展示。 圖片來源:Mamoru Satoh/Twitter

日前傳出消息,第五福龍丸的原船員大石又七,於今年 3 月 7 日因吸入性肺炎逝世,享年 87 歲。「第五福龍丸」是一艘日本的捕魚船,1954 年 3 月 1 日在太平洋作業時,被捲入當時美軍在比堅尼環礁實行的核彈試爆實驗,船上 23 名船員均曝露於輻射中。

3 月 14 日回港後,船員全數出現受輻射影響的症狀,無線電長久保山愛吉半年後死亡。後續診斷發現,多名存活的船員發生肝臟功能障礙,患肝炎的比率比常人高。第五福龍丸的船隻事後被日本政府購入,清除殘留輻射後送給了今天的東京海洋大學,1976 年置放於東京江東區的特設博物館中展示。由於美軍低估實驗的影響範圍,事實上被捲入意外的,還有無數在附近海域的漁船,說是「比堅尼事件」還比較確切。只不過「第五福龍丸」成為了最具代表性的例子,不斷以核能禍害的象徵重覆出現。

二戰廣島和長崎的原子彈,加上第五福龍丸事件,核輻射成為不少電影的靈感原型,也成為了許多特攝電影的怪物誕生方式。「美女與液體人」(1958)裡的「第二龍神丸」被意外捲入原子彈試爆實驗,船員都化成液體生命,漂流到東京灣後上陸,把所有碰觸的人都融化成啫喱,以獵奇的方式轉化了肉眼不可見的輻射及傳染性。

「美女與液體人」電影劇照。

然而,最有名的例子必定是「哥斯拉」(1954),這隻日後聞名世界的輻射恐龍的最初受害者,是一艘名為「榮光丸」的漁船。在 1953 年之際,原初由圓谷英二所提出的企劃點子,是「受輻射影響而變異的巨型八爪魚破壞都市」,製作人田中友幸在翌年將其換成大怪獸,並一反當時荷里活單純的恐佈獵奇怪獸電影風格,利用日本作為世上唯一被原子彈炸過的國家的身份,將當時重大的「第五福龍丸事件」也加進劇本。於是「哥斯拉」從一部獵奇怪獸電影,變成歷史社會批判電影,有關點子最終獲得製作本部長森岩雄的首肯。在某程度上,「第五福龍丸」可以算是哥斯拉誕生的契機之一。

大石又七為避免白眼,在事件後移居至東京,後來他眼見當日的船員一個接一個死去,但偏偏自己活下來,認為自己有傳達訊息的使命,於是在餘生致力以見證者的身份參加反核運動,除了巡迴演講外,還有多本著作。在 2013 年接受 NHK 訪問之際,大石說:「雖然我也快將消逝,但活字書本的話,無論 50 年抑或 100 年後的人,只要打開就能向他傳達事件的經過,所以我開始了寫作。」

今年 3 月 1 日的事件週年集會因疫情而改為網上形式,大石也有發表演說:「比堅尼事件不是遙遠的過去,而是關係未來的生命,絕對不能忘記的歷史。」結果這成了他最後出席的公開活動,但他的證言成了紀錄,也以電影等不同的形式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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