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美丽新世界 —— 快乐无罪,极权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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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文章語言為作者要求)

大概 7 年前,笔者曾经在长途旅行的尾声里,在北京停留了几天。想起是不是应该买点手信,却无从入手,最后在新华书局走了两圈才想起:新中国甚么都假,唯有共产党才是真。于是买了「中国共产党章程」,还有一本「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读本」。排队付钱之际,看见前柜竟然放了反乌托邦三部作的硬皮精装版,心想这真的不要紧吗?

反乌托邦三部作中,通常被提及最多的是 George Orwell 的「1984」,「美丽新世界」及「我们」相对少见。这可能是因为相对后两部作品,中央集权、消息监控、以及互相告发的极权社会少了几分科幻的味道,多了几分实践的可能。事实上,这个世界早已经出现了好几个低配版的「大洋国」了。

「美丽新世界」的社会降低大众智商值,兼利用泛滥的娱乐消费与物质生活,建立绝对和谐社会。当唾手可得的快乐盖过其他一切生存的痛苦与思考的理由,成为奴隶就是一种美德。这种反乌托邦对技术与资源要求很高,不是单靠枪杆子和严刑峻法就可以实现。那意味着不是发展后进国家 —— 极权社会最常出现的地方,随便就能实现,反而需要长期的计划和准备。虽然需要长期准备不代表无法实现。

「美丽新世界」比「1984」更可怕,因为你会发现那个世界并不「可怕」,看上去还满自然:快乐正面是理所当然、痛苦与负面都应该回避、深入思考等同自寻苦恼,这些主张即使放在今天也不稀奇,完全不带科幻感。「1984」是压抑而痛苦的,但「美丽新世界」是快乐而明亮的。人们献出了思考和选择的自由,换取了随时获得快乐的权利。

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人」(One-Dimensional Man)中,批评发达工业社会向人民提供虚假需求,削弱他们的判断力。沉醉在消费与生产循环中的人们,思考只剩下单向度,再没有反抗的能力。「美丽新世界」成书于 1932 年的英国,「单向度的人」则成书于 1964 年的美国。今天看起来,两者都没有过时,反增加了不少说服力,比「1984」更具前瞻性。

话说当年笔者在付钱时,顺便买了硬皮精装版的「美丽新世界」和「我们」。简体字的反乌托邦作品莫名地增加了说服力,仿佛书本出版自身就成了一件行为艺术品。至于剩下的「1984」,旁边有个牌子说下个月才出版,不过没有所谓,反正那种极权都差不多过期了。高压的暴力与监控都属于旧时代的,正如满街宣告「中国梦」的广告牌,未来是整洁明亮得不容一丝灰尘。

新書推介

在美麗新世界的國度裡,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也不再有反對、異議、抗爭,人人都各安本份,飾演被指派的階級、角色,按著既定程序,做出「正確」的事情。所有慾望都不需壓抑,遇有不愉快的心情,便依靠藥物梭麻來解憂,你要甚麼,政府統統都給你!這就是美麗的新世界。

《美麗新世界》是英國作家阿道斯.赫胥黎於一九三二年發表的作品,與《我們》、《一九八四》並列為西方科幻三大反烏托邦小說,也是一本指向未來,卻點出人類文明發展困頓的科幻經典。

  • 作者:阿道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
  • 譯者:唐澄暐
  • 插畫:Isaac Spellman
  • 出版:CUP 出版
  • 售價:港幣 128 元
  • ISBN:978-988-7969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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