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央行如何活用區塊鏈技術?

A+A-
2016 年,金邊兌換店內堆滿柬埔寨瑞爾鈔票。 圖片來源:Taylor Weidman/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在虛擬貨幣時代,愈來愈多國家嘗試善用區塊鏈,柬埔寨是其中之一。該國前年 10 月推出建基於區塊鏈的電子支付平台 Bakong,適逢疫情帶動非接觸支付,使系統得以普及,至今交易觸及全國近半人口,還減少對美元交易的依賴,系統昨日在日本獲獎。

Bakong 以高棉帝國古廟巴孔廟命名,其免費應用程式可用於儲蓄和付款,人民只要有手機號碼、不必有銀行帳戶,也可通過掃瞄二維碼、或輸入指定收款人的電話號碼交易,亦可以匯錢至任何加盟的銀行,可使用柬埔寨瑞爾(Riel)或美元進行結算,所有交易記錄都保存在區塊鏈之中。

根據聯合國評級,柬埔寨屬全球「最不發達國家」之一。世界銀行數據顯示,2017 年當地只有 22% 成年人擁有銀行帳戶或流動支付帳戶,遠遠不及東亞及太平洋區的 70% 水平。

Bakong 系統卻打破相關不平等,官方數據顯示,有 20 萬沒有銀行帳戶的人口使用系統;柬埔寨央行數據又指,相關交易觸及全國 790 萬人,近乎該國 1,670 萬人口的一半,時至去年 11 月總交易量達到 680 萬筆,總值 29 億美元。央行行長 Chea Serey 解釋,當局無法預見疫情爆發,卻由於人民擔心實體交易傳播病毒,間接推動 Bakong 交易普及。

2020 年 10 月,柬埔寨央行行長 Chea Serey 在 Bakong 啟動禮致辭。 圖片來源:Kyodo News via Getty Images

「日經亞洲」昨日報道,柬埔寨央行獲頒發「2021 日經新聞卓越產品與服務獎」(2021 Nikkei Superior Products and Services Awards),表揚其創新技術對經濟與社會發展的貢獻。從日本手上得獎或許不是偶然,因為 Bakong 技術是由日本創科企業ソラミツ(Soramitsu)開發。

行長 Chea Serey 就形容,Bakong 打破不同金融系統的隔膜,使電子支付更方便和更有效率,「還可彌補有銀行帳戶與沒有銀行帳戶、城市與農鄉的差距,從而創造社會凝聚力」。去年 8 月,柬埔寨央行亦與馬來亞銀行(Maybank)合作,利用 Bakong 建立跨境匯款,讓大馬的柬埔寨勞工可以迅速匯款回家,免去傳統跨境匯款的高昂手續費。

赤柬遺禍帶來的貨幣政策

除此以外,Bakong 背後也有政治考慮,以鼓勵人民減少對美元的依賴。柬埔寨目前採用雙貨幣制度,除了柬埔寨瑞爾以外,大宗交易通常用美元結算,背後關係到赤柬暴政 —— 1975 年赤柬上台廢除瑞爾和銀行制度,強迫柬埔寨倒退到農業社會。經歷長期戰亂和經濟混亂後,重新發行的瑞爾持續弱勢,政府鼓勵外資亦使得強勢美元流入,該國隨之採用瑞爾與美元並用的制度。

如今央行有了 Bakong 作為工具,不但鼓勵人民採用瑞爾,還可方便監察金融活動。柬埔寨安永會計師事務所(Ernst & Young)總監 Brendan Lalor 曾經如此形容:「他們試圖通過 Bakong 把所有貨幣、平台、應用程式、電子支付、電子錢包有效整合,讓央行利用區塊鏈加以控制。」

不過,Chea Serey 最近接受訪問時強調,Bakong 只是運用區塊鏈技術的交易平台,其中所有交易都以瑞爾或美元結算,當局未有發行虛擬貨幣的打算,意味著 Bakong 嚴格而言不算央行數碼貨幣(CBDC)。

國際結算銀行去年初的調查顯示,全球 65 間央行有 86% 正探討或試驗數碼貨幣,其中新興及發展中經濟體最有機會發行 CBDC。中美洲國家巴哈馬在 2020 年 10 月發行 Sand Dollar 為首例,尼日利亞去年 10 月亦發行 eNaira,柬埔寨 Bakong 則被歸類為混合式 CBD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