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要支持俄羅斯,中國面臨甚麼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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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外交部長拉夫羅夫與中國外長王毅。 圖片來源:路透社

回顧 2 月 4 日北京冬奧開幕日,中俄領袖在同日峰會上宣佈夥伴關係「無限制」、沒有合作禁區。當時有分析相信,烏克蘭戰雲密佈之際,兩國無限制關係將成西方考驗。然而,自西方以制裁回應俄國入侵烏克蘭以來,身為俄方最大貿易夥伴的中國,對莫斯科在經濟上的協助始終有其限制

貿易關係不對等 進出口幫得上忙嗎?

2 月的峰會上,兩國領導人公佈一份為期 30 年、價值約 1,175 億美元的石油及天然氣交易合約,俄羅斯會通過一條新管道向中國供應天然氣。同月 24 日,俄羅斯向烏克蘭宣戰,中國海關當局則發表公告,批准符合要求的俄羅斯小麥進口,改變過往的入口配額限制措施。「華爾街日報」報道稱,強烈反對西方對制裁俄羅斯的中國最近採取行動,購買更多俄國能源和農產品,但這些措施需時幾年時間才能完全見效。而且,若歐洲方面關閉與俄羅斯能源及農產品交易的大門,中俄同類貿易仍遠遠不足以彌補俄國的損失。

中國大部分小麥都由本國自行生產,從俄羅斯入口的小麥只佔供應量一小部分;去年入口近 1,000 萬噸小麥中,超過一半來自美國及加拿大,來自俄羅斯的只有不足 1%。據中國商務部數據,兩國貿易額在 2021 年增至約 1,469 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長近 36%,但該數字只及中國與美國、歐盟貿易總額的 10 分 1 左右。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按世界貿易組織(WTO)及中方數據推算,中國雖是俄國最大貿易夥伴,佔其對外貿易額 16%,惟對中國而言,俄羅斯的重要性細得要多 —— 兩國貿易額僅佔中國貿易總額 2%,遠不及歐盟和美國的份額。

辛里奇基金會(Hinrich Foundation)研究員 Alex Capri 相信:「北京要小心避免捲入北約與俄羅斯之間的烏克蘭問題衝突。包括能源需求在內,中國現時與俄羅斯的經濟關係,無法保證其願意冒險進一步疏遠美國及其盟友。」此外,中國或能通過其他方式,例如提供更多中國製造的技術,以抵消美國限制俄羅斯取得半導體及軟件的禁令。然而,中國自身仍無法大規模生產像台積電所製的尖端技術晶片,意味著這方面的幫助也有限制。

繞過 SWIFT 的兩難

攝於 3 月 1 日,隨著歐美等國施加嚴厲制裁,俄羅斯盧布匯率暴跌。 圖片來源:Sergei KarpukhinTASS via Getty Images

歐美等國對俄一大制裁,是將數間俄羅斯銀行剔出國際資金清算系統 SWIFT,阻止俄羅斯央行動用外匯儲備支持盧布貨幣價值。分析人士對此舉長遠如何影響經濟有不同意見,有指俄國銀行可能會通過沒有施加制裁的國家,例如中國的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以繞過 SWIFT 制裁。不過,台灣國立政治大學金融科技研究中心監理科技創新實驗室執行長臧正運副教授,向半島電視台表示:「中國擁有全球最大外匯儲備,其中以美元為主。中國將對任何可能威脅其進入國際金融體系的行動持謹慎態度。」

臧補充:「同樣值得留意的是,其外匯儲備在今年 1 月份下降約 280 億美元,至 3.22 萬億美元。由於仍嚴重依賴 SWIFT 系統,這很可能令中國向俄羅斯提供融資時,為免危及自身以美元交易的能力,而相對謹慎。」「華爾街日報」報道指,北京要考慮的是,若向莫斯科提供過多援助,不僅會進一步惡化其與華盛頓的關係,還會令自己及國內實體面臨二級制裁 —— 任何與制裁目標交易的外國銀行、企業或個人,會被列入黑名單。

在貿易、金融方面,中國或許難以「無限制」支持俄羅斯。不過法國外貿銀行香港高級經濟學家吳卓殷接受半島電視台訪問時表示,俄羅斯若有中國支持,壓力肯定能稍為降低,特別是金融聯繫方面。因為俄國現已被孤立,而中國是唯一一個可提供幫助而又具可觀經濟規模的國家。歐洲議會前政治顧問 Zsuzsa Anna Ferenczy 則形容,中國原本希望地區局勢保持穩定,以確保自身能夠逐步且不受干擾地追求國際上的目標,不過現時「看到民主國家團結的程度,北京發現自己處境愈發尷尬。與俄羅斯更緊密地結盟,可能帶來更多風險而非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