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演員橋本愛近日在社交媒體上的評論引發軒然大波,她認為入浴設施和廁所應該以身體性別區分,因為這類公共設施的使用者基本上不會溝通,男身女心的跨性別人士無法透過外表分辨,進入女廁和女浴室會帶來不必要的恐慌。
LGBT 支持者批評橋本是恐跨,使她即時刪帖道歉,但國內輿論卻接近一面倒贊同,認為這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於前者,追求的是打破一切固有的性別概念,把身份認同從生理身體解放,跨性別者擁有被認同的權利,所以進入哪個廁所,是應該根據身份性別。對於後者,關心的是保守意義上女性的福祉,為了保護女性的安全,禁止男性,或者擁有男性身體的人進入女廁,本來就是理所當然。
這是一個沒有人可以全贏的困局,一方的權利注定會與另一方衝突,這當然也是大多數社會問題的情況,公平、平等、現實可行性,往往無法兼顧。現行方法根據身體性別區分,平等而現實可行,但不公平;依身份性別區分,公平但不平等,而且現實執行難度大升。因為性別認同無法以外表客觀分辨,但身體性徵可以。
跨性別女廁論其實是半桶水的命題,如果真的要打破固有的性別概念,則沒有必要區分男女,男女廁之分根本是多餘的。於是,最終邏輯不是「跨女能不能進女廁」,而是「廁所不分性別」。追求的理應是只有單室的廁所,或者完全統一的無性別障礙廁所。當所有人都使用同樣的廁所和浴室,才是真正「打破固有性別概念」。
正如運動會分男女組別,性別平權是應該取消男女組分隔,只立一個「公開組」讓所有人參加。男女組別分隔的存在,本來是因為承認並尊重生理身體的差異,而不是為了歧視任何人。男女廁之別,也是為了保護女性,而非為了讓哪一方擁有特權。
然而,這並不是說 LGBT 支持者「錯了」,這個困局中沒有誰是絕對地錯。社會制度只不過是約定俗成,只要大家能夠接受,沒有甚麼是不可以的。在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每個人都有尋求自己身份的權利。讓一百步,即使取消男女廁,建立完全統一的無性別障礙廁所,只要社會成員合意,並無甚麼不可。
在困局當中,情緒勒索是最差的選項。固執於受害者意識,不容許其他人比自己更慘,覺得所有差異意見的人都是不體諒自己,認為全世界都欠自己一個交代。這只會把本來的同路人強迫成敵人,離原本建立社群和諧的目的愈走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