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如偷水,也可影響全球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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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一名環境管理檢查員造訪一個違規用水的物業,並在水缸貼上寫有「暫停」的貼紙。 圖片來源:Cesar Rodriguez/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警告,全球近 3 分 2 人口,即 40 億人每年至少有 1 個月缺水,風暴及乾旱等氣候災害更令問題惡化。物以罕為貴,各大洲均見偷水賊肆虐。盜竊的規模之大,令西班牙多個國家公園的潟湖被毀、智利農夫受威脅,巴西更有市長因此入獄。在美國加州,非法大麻產業甚至每年奪取數百萬加侖的水。

最近聯合國一份報告指出,預計到 2050 年水資源匱乏將令部分國家的 GDP 減少達 6%,危及糧食安全和電力供應。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外交計劃高級研究員 Vanda Felbab-Brown 指出,各國政府與有關組織通力合作,乃是確保供水的關鍵所在,但至今未見有何政治願景。盜水的賊人,卻愈發猖狂。

在墨西哥商業城市蒙特雷,8 名環境管理檢查員從去年旱季起從事追查及打擊偷水的工作,發現這種行為相當普遍,人們都擅自挖井及從河流引水。國營水務公司 Agua y Drenaje 總監 Juan Ignacio Barragán 估計在高峰期,全市多達 1 成食水供應被偷,賊人會在黑市以數倍價錢出售,部分用於灌溉作物及填滿泳池。檢查員則被扔石、包圍車輛,甚至短暫擄作人質,如今要在警方陪同下以車隊方式執行職務。

美國加州的地下大麻業也偷得明目張膽,從消防栓取水、違法挖井抽水,再用一架架貨車運走。魚類及野生動物管理局加州分部大麻執法隊前隊長 John Nores 直言:「他們竊取的水量令人震驚。」在南美農業大國巴西,更見官員監守自盜。東北部城市 Salgueiro 長期乾旱,前市長 Clebel de Souza Cordeiro 卻從居民賴以生活的聖弗朗西斯科河(São Francisco)偷水淋花。他本被判入獄半年,後來獲改判社會服務令和罰款。

墨西哥新利昂州 Cerro Prieto 大壩的水塘嚴重乾涸,偷水行為是成因之一。 圖片來源:Cesar Rodriguez/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聯合國教育、科學與文化組織水資源專家 Richard Connor 指出,各地出現盜水現象,與政府未能提供可靠服務直接有關,這迫使人們自行求水。「這些人劫持水缸,是因為把水賣給沒獲供水的人有利可圖。沒有供水服務的人愈多,偷水的可能性就愈大。」部分國家就此採取行動,但多數規模小得難見成效。

以西班牙為例,當局正以國民警衛隊來打擊在多尼亞納濕地的非法抽水活動。世界自然基金會(WWF)指出,附近郊區居民偷水來澆灌花園和注滿泳池,是造成濕地乾涸的原因之一;去年政府就動員 1,400 人進行長達 8 個月的調查,最終拘捕了 133 人。WWF 西班牙分部農業與水資源協調員 Felipe Fuentelsaz 補充,西班牙的地中海沿岸也有植根於城市發展的盜水問題。

智利同樣「莫水」,當地的水監管機構報告指出,去年針對非法用水的調查個案比前年增加 9.5%,判處 555 宗罰款,合共約為 640 萬美元。 而從去年初至今年年底,水務檢查員人數將增多一倍。但在中部耕作數十年的 Felipe Rojas 控訴,去年因盜水賊令河流變弱,導致海水反向上湧,他因而失去全部豆的收成。「上游的人把我們所有的水都拿走了。他們在短短數週內賺取的利潤,足以支付一生的罰款。」

Felbab-Brown 指出,各國不該只是鑽探更多儲量或等新技術出現,還需要徹底改革法律和政治框架,以推出可負擔的供水服務,並加強對違規用水者執法,否則只會因缺乏及偷取食水而引發更多衝突和苦難,進而影響食物生產及其他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