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人類對雞肉的需求量驚人,在過去幾十年,家禽養殖業為滿足供應量,一直都使用抗生素在惡劣而擠迫的工場內餵養雞隻。而且,對雞隻注射的抗生素,本身都是為人體而設的。
近年陸續有證據表明,生產商在禽鳥身上大量注射抗生素,人類進食之後會自然產生抗藥性。因此,從養殖商到連鎖快餐店,都已集體承諾不再在雞肉中使用人類抗生素。但不再依賴抗生素,則意味著雞肉生產商需要尋找新的方法,以確保家禽能健康成長。
其中一種取代品,是豬糞真菌。丹麥科研公司 Novozymes 的科學家最近發現,豬糞真菌中含有某種名為 Balancius 的酶素,它有助於清除雞隻消化系統內的壞細胞。Novozymes 副總裁 Lone Dybdal Nilsson 表示,Balancius 可以讓雞隻從食物中吸收更多營養,結果顯示,在減少飼料的情況下,能生產更多的雞肉。
隨著雞肉生產過程中淘汰了抗生素,包括 Balancius 在內,各種益生菌(Probiotics)、益生元(Prebiotics)和精油產品逐漸普及。雞肉生產商 Perdue 的獸醫兼高級副總裁 Bruce Stewart-Brown 承認:「幾乎每天都有新產品推出。」
「但這是很難取代的。」喬治大學家禽營養專家 Todd Applegate 形容,抗生素對雞肉生產商來說,是一種絕佳的補充劑,而目前的新產品「都並不具有跟抗生素相若的功能範圍」。
現代家禽養殖工業的建立,確實很大程度依賴抗生素,飼養雞隻的每一個過程,甚至雞隻孵化之前,都應用到抗生素。工場會預先為雞蛋接種疫苗,並使用抗生素防止注射部位受到細菌感染;而雞隻長大,則會餵食一定分量的抗生素,以加快牠們的生長速度和預防疾病。如果沒有抗生素,尤其難以控制雞隻因腸道寄生蟲而出現的「雞球蟲症(Coccidiosis)」。
為了維持雞隻腸道健康,以益生菌來取代抗生素,是一個理論上可行的折衷方法。對家禽來說,正常會用到的益生菌包括了乳桿菌(Lactobacillus)和芽孢桿菌(Bacillus),前者類似乳酪的成分,後者則是土壤中含有的細菌,野生雞隻有可能在自然生長過程中吸收。同時,亦可以餵食益生元,例如從菊苣中提取的菊粉(Inulin),也可以使用來自奧勒岡(Oregano)和麝香草(Thyme)等植物所提煉的精油。這些精油本身已具有抗菌特性,對抑制腸道細菌也有正面作用。
Bruce Stewart-Brown 表示,為研究抗生素代替產品的效果,Perdue 已測試過 15 至 20 種益生菌和益生元。「它們大部分都表現得不好。」具體情況是,有些產品可能適合幼雞,有些卻只適合較為年長的雛鳥。
「大西洋」記者 Sarah Zhang 則認為,停用抗生素之後,也迫使這些家禽養殖者重新思考如何飼養動物:「為免疾病散播,生產者如今只能減少養殖場的雞隻數目,而且在替換新雞隻前,需要空置一段時間,換句話說,會更加符合動物的福利。」就如 Bruce Stewart-Brown 所言:「我相信,不用抗生素,會促使我們用全新的方法飼養動物。」
在 2017 年,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已制定一項新政策,建議家禽養殖者停止使用人類抗生素來催谷禽鳥生長,並得到大部分雞肉生產商的同意。曾經,濫用抗生素成為生產商掩蓋其惡劣餵養方式的手段,如今則無所遁形。而使用了數十年抗生素的雞肉生產商,需要花更長時間重新試驗如何使用新的益生菌或益生元取代品。
Sarah Zhang 總結指:「向雞餵食益生菌、精油和酶素,聽起來可能有點滑稽,但在過去幾十年,對雞隻習以為常地使用人類抗生素,其實也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