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冷戰從未結束,共產主義一直勝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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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 年,時任美國總統列根與蘇共中央總書記戈爾巴喬夫在白宮簽署「中程導彈條約」,被認為是冷戰降溫的先聲。 圖片來源:TASS via Getty Images

近年,中國和美國在香港、台灣、南海、華為、武漢病毒等議題上全方位交鋒。其實早在去年 12 月,史丹福大學的知名經濟史學家 Niall Ferguson 就在「紐約時報」撰文,宣佈世界已進入新冷戰時代。很多台灣和香港媒體都認同有關觀點,有評論人更認為新冷戰或比舊冷戰更凶險。可是,威爾克斯大學(Wilkes University)的政治學教授 Francis Sempa 就在「外交家」撰文,表示舊冷戰根本不曾完結,只是很多人錯判了時局。

時下教科書都指出,冷戰始於 1947 年杜魯門總統在希臘內戰時發表的「國情咨文」,結束於 1991 年蘇聯解體。Sempa 引用著名美國哲學家 James Burnham 在 1967 年有關冷戰的著作 The War We Are In,表示冷戰的源頭應追溯至俄國革命家列寧,在 1903 年於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組織了布爾什維克派系,並於 1917 年十月革命成功奪權。Burnham 認為,自 1903 年起,共產黨人就開展了漫長的共產主義世界革命,希望統一世界的意識形態。早在 1923 年列寧就已預示,這場共產主義世界革命的關鍵戰場在於亞洲,因為亞洲是人口最多的洲;在 1949 年,中國共產黨就成功奪權。

Burnham 在 1967 年預期,共產陣營只會日益強大,因為他們佔據了歐亞地區最有利的戰略位置。可是,他錯判了中蘇交惡的問題,美國成功分化中蘇矛盾,最終 1972 年尼克遜訪華,1979 年中美建交,不久後就與蘇聯盟友越南交戰。中國名義上成為美國的「盟友」,一直到柏林圍牆倒下,蘇聯解體。若果當日中蘇沒有交惡,情況相信大大不同。Burnham 在 1987 年就過身,未及看到共產陣營崩塌的一天,可是,Ferguson 重讀其著作時認為,曾經作為托派份子的 Burnham,會覺得冷戰根本從未結束。

Burnham 認為,在西方眼中,戰爭就是軍事衝突;但在共產主義者眼中,戰爭是全方位的衝突,包括政治、心理、文化和經濟戰。他細讀延安時期的中共文件,發現早在那時,中共就打出漂亮的心理戰,成功欺瞞西方不少傳媒人,讓他們指出國民政府乃高壓獨裁政權,而中共只是一班愛國、民粹主義的農民,取得國際同情。Ferguson 相信 Burnham 會看清一個事實 —— 共產主義從來都沒有倒下,與其說 1991 年蘇聯解體是冷戰結束,不如說是中國式共產主義勝利,中共最大的競敵蘇聯倒下來了,但是中共主導的共產主義世界革命依然會繼續。

Ferguson 指出,當文化大革命以世紀災難作結時,中共厲行中國特色的新經濟政策,又再打政治心理戰,向西方陣營推銷自己不再是建國早年的極左共產政權,中共會走向自由化的道路。可是在 1989 年天安門屠殺,就反映中共的列寧主義和毛澤東主義本質。中國的新經濟政策,與自由主義經濟不同,只是一種國家式資本主義,壯大國家經濟時,也不斷擴張國防開支。

中國的策略一直很成功,2001 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經濟長期高增長,經濟上以一帶一路把影響力帶到全世界,軍事上於南海磨拳擦掌。直到近年貿易戰、武漢病毒,以及香港國安法,西方自由陣營才開始醒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