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彩繪玻璃中的希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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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 JoKarl Huber 筆下的魔鬼正是希特拉。 圖片來源:Adrix3000/Wikimedia Commons

在德國西南部城鎮魏爾代施塔特(Weil der Stadt)的聖伯多祿聖保祿教堂(church of St. Peter and Paul)內,除信眾外還有許多好奇的遊人,他們通常駐足在彩繪玻璃前:玻璃上 9 個講述耶穌生平的場景,其中一個窗格描繪魔鬼試探耶穌,奇怪的是,創作者 JoKarl Huber 筆下的魔鬼,竟然是希特拉。

這件藝術品創作於 1939 年,正值納粹政權鼎盛時期。牧師 Anton Gruber 認為,了解藝術家的故事有助解讀畫像。他說:「1936 年,納粹標籤 JoKarl Huber 的藝術為『頹廢』,不許他再做相關工作。」不過,當時教堂的神父 August Uhl 卻委託 Huber 翻新教堂,給予他庇護。

德國歷史學家 Michael Kuderna 最近在著作中探討希特拉在教堂裡的形象。他指出:「這些彩繪玻璃窗,是藝術家對國家社會主義及領導者明確、勇敢的對抗宣言。」研究過程中,他發現到 5 張 1945 年之前完成的希特拉肖像,以及之後的 9 張肖像。他認為早期肖像難以證明是希特拉,後期作品所描繪的則明顯劍指這位獨裁者。Kuderna 說:「戰後,在教堂裡繪畫希特拉,不再像 1945 年以前那樣容易惹禍上身,舊時人們都害怕被報復。」

位於法國瓦斯佩爾維萊(Vasperviller)的教堂,是 Kuderna 在 20 年前的研究起點。教堂內有一扇彩繪玻璃窗,屬於藝術家 Gabriele Kütemeyer 在 1945 年後的作品,上面描繪一個舊約聖經故事:拉結(Rachel)偷走父親拉班(Laban)家中偶像,畫中其中一個偶像的臉就是希特拉。Kuderna 解釋:「這位藝術家的父親堅決反納粹,更曾在柏林被蓋世太保關押一段時間。」Kütemeyer 常聽到父親指德國人追隨「錯誤的偶像」,所以想在藝術品中尋求這種聯繫。

然而,戰後,人們羞於提起這段有欠光彩的歷史,結果有些肖像被隱藏及遭到破壞。Kuderna 提到藝術家 Max Lacher 在慕尼黑教堂的作品,將希特拉描繪成施行虐待者,但作品在早期被潑上墨水,後來則用屏障封起。在蘭休特(Landshut)聖馬田教堂,Lacher 另一幅更為著名的彩繪玻璃作品也曾受威脅。該畫描繪希特拉、納粹德國宣傳部長戈培爾及秘密警察首長戈林,折磨殉道者聖加斯多羅(St. Castulus)。二戰後,美軍要求拆除該藝術品,直到得知 Lacher 一直是反抗納粹政府的戰士才改變主意。

Kuderna 認為,這些肖像不應該被隱藏或除去,因藝術品可以作為人們著手處理歷史的基礎之一。他說:「這無疑很困難,因為直到今天,我們還有很多問題未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