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之貓狗也當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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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一間商場舉辦寵物比賽。 圖片來源:Zhang Peng/LightRocket/Getty Images

中美貿易戰由影響大豆豬腳,對中國民生的負面影響已逐步浮現,現在連家貓家犬也被牽扯進來。本來吃美國洋貨的中國貓狗,現在正面臨糧草將斷的危機

居於上海的 Olivia,從沒想過貿易戰會影響到她所養的金毛尋回犬 Dada。她本來為愛犬購入美國品牌 Canidae 狗糧,希望令 Dada 可以吃上最好的,但現在 Canidae 和其他美國品牌受貿易戰牽連,寵物食品行業專家表示,中國官員自 5 月以來一直利用海關推遲貨物出貨,令貨品要運回美國,7 月的新關稅亦使進口寵物食品更加昂貴。

Olivia 對於寵物食品供應已經絕望,所以早在 6 月時已未雨綢繆,為男朋友的狗及 Dada 買了 200 磅 Canidae 狗糧,她說:「我做惡夢買不到 Canidae 而驚醒了。」她不是唯一一個搶購美國寵物食品的人,廣州的 Austin 亦為他的橙色虎斑貓 Fera 囤起貓糧,以防美國品牌貓糧將來會受到波及:「這是第一次,我意識到貿易戰對我的生活及我的貓有很大影響。」

飼養寵物在中國早已成為大生意,飆升的房地產價格和其他成本,令不少城市居民覺得組織家庭成本過高,轉而選擇飼養寵物。根據北京經紀商中信建投證券股份的數據,自 2010 年以來,中國的寵物消費增長了 8 倍多,達到每年約 250 億美元,所飼養的寵物主要是貓狗,市場仍在增長,國內現時已錄得 5,100 萬家犬和 4,100 萬家貓。

不少寵物主人更將寵物視如己出,無論寵物食品來自何處,主人都會先親身嘗試。Olivia 也經常為 Dada 試味,以確保食物沒有變壞或含毒,因她覺得中國的寵物食品有時會出現這種情況。如果食物聞起來或吃起來像已經腐爛或有油溢味,就不會讓牠進食這些劣質食品。而在一個嬰兒配方奶粉和兒童疫苗都存在品質問題的國家,很多寵物主人壓根不再相信食品質素,並依賴進口產品。

溫州市一間工場內,員工正包裝寵物食品。 圖片來源:VCG/VCG via Getty Images

加上中國寵物食品亦有前科,2007 年,有中國進口美國的寵物食品被發現混有塑膠廢棄化學品。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自 2014 年以來,已對 6 款中國公司的寵物食用肉乾發出警告。同年,美國零售連鎖店 Petco 更表示將停止從中國進口寵物食品。雖然中國農業大學寵物營養專家丁麗敏曾表示進口與中國的寵物食品在營養和質素差別不大,無錫一位狗主 Elaine 卻說:「 (中國)家庭寵物食品有毒,無論他們說得多好,我都不會相信。」

對國產寵物食品沒有信心,但要購買進口貨也困難重重。近年北京開始禁止批發進口含有牛肉或雞肉的寵物食品,理由是擔心瘋牛症或禽流感。中國去年向美國出口了價值 1.48 億美元的寵物食品,但進口則僅價值 650 萬美元。

寵物食品進口商、代理商、生產商也苦不堪言。網上市場 EPet 在 9 月中旬表示,官員正收緊進口管制,亦進行更多檢查。上海的美國寵物食品進口代理商負責人 Roy 則指,他的貨物在過去 2 個月至少被檢查了 6 次,但在貿易戰之前,每月檢查的次數不到一次。Roy 坦言:「我現在把自己變成一個政治家,每天看貿易戰新聞,即使我只是出售寵物食品。」位於佛羅里達州的寵物食品生產商 Halo,中國代表 Vivian 表示,該公司今年將進入中國市場,對於愈趨嚴格的海關檢查以及 25% 的關稅感到沮喪:「這對我們來說,是一段非常艱難的時期。」

中國農業科學院寵物營養與食品加工研究室主任王金泉表示,美國製造的寵物食品從網上市場上消失只是剛巧,他指中國最近加強執法,是針對「那些不符合法律法規的品牌」。話雖如此,寵物食品可能仍然是貿易戰中的「人質」,Olivia 最近終於在網上找到一袋珍貴的 Canidae 狗糧,立即下訂,但被告知狗糧正困於海關中,只能取消是次交易。

在沒有美國狗糧,又信不過中國狗糧的情況下,她說:「我寧願自己做飯,狗就像人類,如果進食好的食物,就不會經常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