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袍之下:伊朗非法墮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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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收緊對合法流產的限制後,尋求墮胎的婦女只能從黑市買藥,或到地下診所接受手術,部分衛生條件惡劣。 圖片來源:Fatemeh Bahrami/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低生育率成為眾多國家的頭號問題,伊朗亦不例外。其伊斯蘭政府遂在前年立法,加強對藥物流產的限制,並禁止免費發派發避孕藥,引起極大爭議。政府上下如今驚覺,全國每年多達 30 萬至 60 萬宗墮胎,當中大部分也是非法進行。這些婦女在公共醫療系統以外尋求中止意外懷孕之法,不少人還因此喪命。

過往在伊朗,如有 3 名醫生同意懷孕會危害母體性命,或胎兒的嚴重殘障恐令孕婦極度痛苦,婦女可在懷孕 4 個月內合法流產。直至近年,基於經濟困難、性別規範轉變、女性教育程度提高及家庭計劃普及等因素,愈來愈多婦女選擇不生或少生孩子,令人口增長率在 2020 年跌至 1.29%,政府決定採取非常手段。翌年「振興人口及支持家庭法」通過。從此墮胎申請交由小組審批,成員包括一名法官和兩名醫療人員。

眾多維權組織及醫學專家警告,此法案限制婦女獲取藥物流產的途徑,引致意外懷孕及有先天缺陷的兒童出生,並增加愛滋病等性傳染疾病的傳播。德黑蘭有助產士透露,非法墮胎看來「顯著」增多,衛生人員估計每年多達 100 萬宗個案。該助產士解釋,基層婦女以往仰賴免費避孕藥,現在卻只能到黑市買假冒或過期且無效的墮胎藥,有可能導致併發症甚至死亡,但當局為了提升生育率,似乎「不惜任何代價」。

政府中人也意識到危機所在,德黑蘭省長去年亦促請政府,打擊協助婦女中止懷孕的中心。本月再有衞生及醫療教育部官員指出,全國 8 成墮胎均為非法,若如坊間估計般有增加之勢,將會是「災難性」。該部門正採取行動處理「故意流產」,包括從市場收集墮胎藥。總統萊希日前亦指,墮胎數目令人「憂慮」,呼籲懲罰「違規者」。多名官員警告,替婦女非法墮胎而被定罪的醫療人員會被禁止行醫。

著名女權人士兼研究員 Mansoureh Shojaee 批評,「振興人口及支持家庭法」對藥物流產的限制,令伊朗婦女的生命受到威脅,亦侵犯了婦女的身體自主權。她認為,去年 9 月起由反頭巾法引發的全國反政府示威,「點出了身體權利和自主權的議題」,當中不只頭巾,還有連同避孕在內的生育選擇。Shojaee 強調:「女性理應可以決定想要懷孕與否,以及生育的子女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