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路透社

英美法三國日前聯合對敍利亞發動攻擊,向敍利亞發射過百枚導彈,空襲敍利亞的軍事設施以及科研中心。屈指一算,今年敍利亞戰爭已進入第 8 個年頭。戰鬥中超過 465,000 敍利亞人遇害,逾百萬人受傷。國家戰前的 2,000 萬人口,現有近半人流離失所。經常在新聞聽到的敍利亞,是國民每天活在戰火恐懼中的國家,到底敍利亞戰爭從何而來?何以至斯?

一切的起點

究其起點,一切源於 2011 年的阿拉伯之春。在阿拉伯之春,突尼西亞和埃及的總統遭推翻,這給敍利亞的民主積極分子帶來希望。同年 3 月,敍利亞爆發和平抗議活動,15 名男孩因為寫上支持阿拉伯之春的塗鴉而被拘留和折磨。其中一名 13 歲的男孩在遭受酷刑後死亡。事件激發大批民眾上街反對抗議。眼見突尼西亞和埃及之鑑,由巴沙爾·阿薩德總統領導的敍利亞政府迅速鎮壓抗議活動,殺害數百名示威者並且囚禁更多人。2011 年 7月,軍方有反叛者宣佈成立自由敍利亞軍隊(Free Syrian Army),旨在推翻政府,敍利亞開始陷入內戰。

大混戰

到 2012 年 1 月,「努斯拉陣線(Al-Nusra Front)」宣佈成立,成為內戰中一支強大的參戰力量,爭取推翻敍利亞巴沙爾政府,以遜尼派伊斯蘭國家取而代之。陣線原為武裝組織「阿爾蓋達」的分支,現已脫離並更名為「征服沙姆陣線(Jabhat Fateh al-Sham)」。同年,佔敍利亞總人口約 10%、位於敍利亞北部的庫爾德族亦武裝起來,爭取脫離巴沙爾統治。

敍利亞戰爭雖名為內戰,但亦稱作「代理人戰爭」,因外交支持和公開干預在敍利亞內戰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敵對國家不直接參與戰爭,卻在敍利亞互相角力。什葉派為主導的伊朗和伊拉克,以及黎巴嫩真主黨都支持巴沙爾。在 2012 年底,伊朗積極支援巴沙爾,每日空運物資予敍利亞政府。遜尼派為多數的國家,包括土耳其、卡塔爾和沙特阿拉伯則支持反巴沙爾的反叛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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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與俄羅斯介入

2012 年,前美國總統奧巴馬曾警告稱,在敍利亞使用化學武器是「紅線」,或促成美國軍事干預。事實上,翌年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啟動了一項秘密計劃,提供武裝、資金和訓練予反對巴沙爾的反叛組織,後來該計劃遭披露,CIA 花了 5 億美元,但只訓練了 60 名戰士,遭披露後計劃便中止。

俄羅斯在 2015 年介入衝突,成為巴沙爾政府的主要盟友。2015 年 9 月,俄羅斯針對敍利亞境內所謂的「恐怖主義集團」發動轟炸,其中包括伊斯蘭國(ISIS)以及由美國支持的反巴沙爾叛軍集團。俄羅斯還部署軍事顧問支援巴沙爾政府的防禦。

2017 年 4 月,美國對巴沙爾部隊進行了首次直接軍事行動,向敍利亞空軍基地發射 59 枚戰斧巡航導彈,美國官員相信由反政府武裝組織控制的城鎮汗謝洪(Khan Sheikhoun)曾遭受化武襲擊。直至今年 4 月 14 日,英美法三國日前聯合對敍利亞發動直接攻擊。

和平何時方至?

敍利亞政府和反對派之間一直在進行和平談判,以實現敍利亞的軍事停火和政治過渡,但主要問題在於巴沙爾的命運。在 2017 年 12 月的最近一輪談判,敍利亞政府和反對派代表就巴沙爾未來在過渡政府中的⻆色仍爭持不下。

哥倫比亞大學教授、「千禧年發展目標(MDGs)」特別顧問 Jeffrey D. Sachs 分析則指,若要化解衝突,各方必須妥協讓步,才有可能達成和解。其中包括美國需放棄推翻巴沙爾政權;而美俄及聯合國則需合作,確保敍利亞政府不向叛軍追究責任。

在 21 世紀,本以為人類文明達到前所未有的頂鋒,誰想到又誰會關心在偌大的領土,數以百萬人的人每天醒來就是活在戰火之中。截至 2018 年 2 月,聯合國難民署已從敍利亞註冊超過 550 萬難民,並估計敍利亞境內有 650 多萬人流離失所。黎巴嫩、土耳其和約旦正在接納大部分的敍利亞難民,許多人更試圖前往歐洲尋求更好的生活條件。

阿拉伯之春的民主夢成泡影,誠如本站早前評論指出,中東政局複雜,在於兩害之間難分輕重。埃及穆巴拉克經驗表明,獨裁者下台,不一定帶來改善;敍利亞戰爭之初,美國以為可速戰速決,及至今日人道災難卻愈演愈烈,應當放棄幻想,妥協務實處理 —— 假如敍利亞已成人間煉獄,沒有比煉獄更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