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度過亂中有序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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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文:貝立棠
旅居倫敦的博士生

2021 年的時候,我隻身前往英國,到 2022 年已經經歷了第二個聖誕新年。前年今日,還是居住在學校宿舍,但到去年已經搬進了一棟半獨立屋內的小單位,中間經過漫長的搵樓過程,簽下 2 年租約,就要面對所謂的「生活成本」危機。離開宿舍後,切身明白水電煤是多麼昂貴。

在英國的第 2 年,感受到大時代的氣息,整個國家面臨翻天覆地的改變,英女王駕崩、俄烏戰爭、首相換了 3 任罷工一浪接一浪。不過,大家仍然能夠在生活中找到秩序,至少我每週還是要回學校帶導修課。這些重複單調的秩序,會轉化為心理慣性和身體記憶,然後把整個人和城市結合。

在這個過程,有人會選擇離開。過去在倫敦遇到的港人,有些人已經回到香港,有人決定到其他英國城市尋找更大的空間,有人轉跑道到加拿大,而對於我不少同行,美國才是最終的歸宿。朋友離開,對我來說這不是壞事,他日如要到不同地方,可多一處安身之所。我亦相信香港人會是世界級的共同體。

這一年的聖誕,沒有再像旅客一樣,硬要擠進海德公園的冬季嘉年華,又或者到牛津街看聖誕燈飾兼打卡,而是與朋友看無聊的聖誕電影,以及和朋友在酒吧玩一些,比聖誕電影更無聊的酒吧競猜遊戲,但也因此學會了一些沒有用的流行文化,例如 2000 年初的女團 Steps 和 Hear’Say,感覺像香港的 Cookies。

當生活秩序建立了後,就把尷尬和隔閡磨平了,例如變到酒吧真的可以不用吃東西,而味蕾也開始出現變化,當然還是會在家裡煮中菜,大型超市基本上都有中式醬料,但與此同時欣賞多了本地食物。在聖誕節後,各大超市的節日食品都大減價,於是狂掃了 Mince Pie、Yule Log,當然還有 Mulled Wine。

倫敦的文化多元,也令我感受到身份政治之複雜,到真正與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一起共存,就體現權力關係如何在身體和生活環境之中游動。身份建構大抵是一個沒有盡頭的過程,我也不急於在離開香港的第 2 年就要找到答案,反而有一絲絲期待這種亂中有序的狀態,會把我塑造成一個怎樣的人。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